换一个角度看蒋方舟的《东京一年》:别怕爱情的悄悄来临和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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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8

发表自话题:蒋方舟日本

东京是空间,一年是时间

名字看上去普通的游记,但不那么寻常。

游记通常都不长,2000字上下,一篇讲一个心情和经历。

游记,免不了是要讲世间百态,她去的又是日本,这个让中国人爱恨交加的国度,上升到中日两国的角度来对比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这本书恰恰没有这些东西。

陌生的人和景,在摄影师的镜头下,就是一幅又一幅的照片,在写文章的人手中,是一个又一个故事。

我很喜欢摄影,喜欢照片的决定性瞬间,远远比事后执笔写文字要真实可信,而且有很多不被注意的细节会被相机捕捉。

但30岁之后,我发现了照片有一个“缺憾”,它可以纪录一个时间的变化,但很可惜,它在表现时间时,往往显得像一个少年那样莽撞,所有的情感和情绪都是铺在表面的。而文字恰恰能弥补这个问题,当事人笔下的东西可能会撒谎,但纪录相对长一个时间的文章,是能看到作者笔下时间带来的变化。

能读到这种时间感,对一个作者,还是一个读者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这本书是讲蒋方舟日本的游学经历,一年的时间不短不长,很多人到了陌生国度后大多数还离不开母体,笔下异国的种种新鲜、惊奇,总是要和熟悉的祖国来对比。导致文章写得越来越像说明文。

她显然不满足于此,在写下第一笔的时候,就想把这一年成为自己的一个作品。

此书的书名和样子和40年前台湾学者林文月《京都一年》很类似,文艺少女、异国他乡、衣食无忧、孤独美好。

讲食物、景色、季节、人和天气,是在讲一种美。不是大自然的美,是自己内心的美。

但这种美是冷冰冰的,是有前提条件的——她的理想生活是“并不清贫的独身女学生”。

这同样是少年的话。

书的开篇,还是少年的口吻,一如她这些年的标签“少女作家”一样。

先讲了一个主旋律的文艺故事,一个庸俗的小公务员,最终逃离生活,到了意大利。异国他乡拯救了他,成就了一个艺术家歌德。

然后蒋方舟也同样类比,东京也拯救了她。

这个故事的寓意不言而喻。但随即她又旗帜鲜明说反感“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反感的原因是“眼前苟且”与“诗和远方”对立起来了。

她口中的这种对立我觉得更像是一种少年意气,自己竖立一个靶子来瞄准。

“不止、还有”并不是对立的关系,换个年龄转个心境来看,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不就是“眼前和远方”的关系。

但我依然喜欢作者这种自我矛盾,因为这正是少年的逻辑,用“我要否定”来肯定“我”,即便我就是本该的样子,一点没变。

一 从谈“性”开始的旅程

少女成为一个作家的标签,在我看来,是件特别日本的事情。

日本给女性的标签中,性的暗示大于其他。

“女仆咖啡店”、“家妇夜店”、“女秘书KTV”等等

顶着这样一个帽子到日本这个国度,蒋方舟该怎么演好少女作家呢?

还有什么比少女样子去谈性更适合的?

既没有苦大仇深的过来人可憎面孔,也不像少男那样显得过分沉溺。

她到日本后和同龄人进行的第一次交谈,是从两性开始的。

“婚姻的可憎”,女人谈起婚姻的悲剧,可憎的只能是“某个男人”,话题聊到深处渐渐会变成“那些男人”

在她眼里,婚姻似乎必然成为索然无味的熬日子,能猜到,如果在她面前有女性谈起婚姻是眉飞色舞、意气风发,注定得到的评价会是“浅薄”和“被嫌弃的”。

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她第一眼看到,感受到、想了解和想发言的都是“性”。

这并不是说她是一个喜欢聊“性”的作家,而是“性”是不需要语言来解释和划分符号的,没有明确的含义,但表达最直接。

她看神社也想到的是调情、偷情的浪女、才女。讲鉴真东渡的故事,也突然想到了有个和尚娶了唐朝女性,还俗入世。

《安阳婴儿》是一群边缘人故事的电影,涉及到黑社会、妓女、社会不公,但她看完第一个想聊的是里面的“性”。

这才是真正的少女,只有少年看这个世界,会忽略那些后天形成的符号,翻来翻去对“性”有这么大的兴趣。

性是万能解药。

她谈到《安阳婴儿》时,理解不了为什么男性艺术创作者迷恋女神形象:善良、向善、有一定的单纯,还有一定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类女性既是男性床上的启蒙者,又是自我牺牲的人。

我猜,这类角色的最高峰,应该就是宝莲灯。所以男性艺术创作者创作这类题材时,最终这样的女神总要陷入在某个困局中,等待这个男性的解救。

这里面的男女其实不是爱人,是母子关系。

拯救女神于困境,恰恰是男人自以为是的英雄主义,

一旦在女性这里破灭了,说不需要救,受伤的不仅仅是男性。

不需要被救的女性在现实中很难找到爱情,这是动物的本能。

她选择的女性发言人也验证着她的看法“见过复杂,才知道天真的可贵”“结婚有什么好、婚姻都是无性的”

少女作家必然是早熟的,人们给“少女”这个招牌,就是要看反差和冲突。

到动物园看猴子晒太阳,到马戏团就要看猴子穿上人的衣裳,抽烟耍棍。

标志就是她书中无处不在表达对婚姻的失望。

但越多失望的表达,我恰恰认为是一种天真。

是因为她心里有一个希望的标杆,认为婚姻本该不是这个样子,有另外一种存在于她想象中的婚姻。

这很危险,这让我想到了张爱玲。

通透人性、凉薄面对,这坚冰般的脸庞下,也是美。

但心里却是一颗火星子就能燃起整座山的陈年落叶

胡兰成动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就让她把一生推到了火焰山。

她不会诉苦,诉相思,不去撒娇、不委屈、不接受男性的自以为是,不吃醋、不嫉妒、不接受甜蜜晒幸福,似乎是一眼看透男女这点破事。

但是真的吗?会不会仅仅是她骄傲。

骄傲与寻常女子不同,骄傲到不被人选,不被人救。

怕和寻常女子相同,害怕被人选,害怕没人来救。

二 遇见美和遇见真

作者从踏上日本那一刻起,是参加一个文化类的访问机会。有机会,也是她的兴趣,就是大量的逛美术馆。

日本,是一个设计上的大国。对文化保护和美育十分重视的国家。动漫称霸全球,和雄厚的美术实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恰好,书中写到作者也十分喜欢画。

在日本,她和形形色色的美术馆相遇,大半本日记里都有美术馆的影子:六本木森美术馆《五百罗汉图》、表参道的根津美术馆《绘物语:从王朝物语到御伽草子》、小涌园车站,冈田美术馆、收藏碗的博物馆、北齐和北唐德建筑、东京都美术馆“若冲诞辰300周年”展览、神乐坂新潮社120年展览、东京都美术馆《梵高和高更——现实与想象》、濑户内海艺术祭。看画是一件为难人的事,我很多时候看画展都看不懂画,画展如果有文字介绍还能试图找出一条路,趟着走。

可想而知,如果在国外,对画展没有事先的准备,对画展背景和画家的风格一无所知,看画展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如果是看人物、动物、风俗画,还好理解,就当看创奇故事了。

如果遇到画风景和光线的、大半要靠心情来决定停留时间。

尤其是近几年,我以前看风景还有一丝现实关联,读“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虽然不见大江大河,但想着看过的小溪和夕阳也能通感。

近几年,那些风景画、那些光线在人生体验中就没有了,或者有,但从来没有被匆忙的人发现过。

风景画从移情的作品变成了一种类似科幻的想象。这是挺让人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风景会变得不接地气。

这就会假。

当然美本来就是假的结果,诞生美需要人的再次加工,或者是作者赋予风景某种含义,或者是观众把情感加在景色之中。但这种美的产生的基础是“真”,因为它描述处情感的某种“真”,人们才会觉得它是美的,并欣赏它。

一旦景色本身不存在,人们从没见过,那么就谈不上“真”,剩下存在的美景只能靠想象,没有链接点,情感就没办法传导。

遇见美就是一个遇见真的过程。

中间,作者穿插了几天是父母到日本玩的经历,并不愉快的相聚。

作者想扮演一个好导游,让父母领略日本真正的美,而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概念符号,但父母对这些并没有多少兴趣。

因为她心中的那些真正的美,她父母这一代没有链接点。让他们违心的称赞和欣赏是假,他们可能对脏乱差有认知记忆,日本的干净,是他们眼里最重要的“美”。

人的感情其实也是一样,没有绝对值,只有相对值。

三、藏起来的秘密爱情

日记体的文本和电影的处女作一样,是一个窥探的后窗。

我看日记体的时候,总是爱看一些看上去是流水账的文字,因为对普通人来说日记不过是一天的纪录。

但对作家,尤其是作家从到东京写第一篇开始,看上去就明白是要写一本书的,那些流水账不会真的是记事使用,是有分寸的。

我发现了这本书的男主角——S先生,

作者第一次纪录和S先生的碰面,是一个正常的工作安排,一次采访。她写了这么句话“我转动着奶茶杯子,满室里只有瓷器碰撞的声音。”

我被这句话吸引住了,看上去是一个尴尬的场景,但我想人们在什么时候会留意环境,并描写这么不起眼的环境呢?就像当你看电影时,你是不会去数电影院有几盏灯几个座位的,这是暗示,哪是瓷器碰撞的声音,是她心跳的声音。

一个人能听到自己说话,这是她心动了一下。

接下来,S先生的话题聊到了女生的主场,聊她的小说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他竟一下子说准”,竟是意外,也是会心,他果然一下子说准。他关注作者,这是动心的男女相遇的场景。

如果不相信,注意接下来的一篇就是她和熟人,一个话剧导演的见面。也是聊天,但聊的都是别人的作品,《红楼梦》《斯通那》,这是在演作家的蒋方舟,看上去很满,但很空虚。聊的全是大词:战火、知识牢房、纳博科夫的《普宁》、高贵情操、人民幸福等等,

同样,是跑步,大词,用为民发声来安慰,注意,这两篇文章中没有了我,成了“我们”,这事作家上妆登台的标志。

在这里她会说“在正直的人群中正直,在污浊中污浊,如果可能,许以羸弱之身,在钝痛中承受,人类所有的苦难。”这样的话,但她不会说“瓷器碰撞的声音”

2月21日,一个周日,情人节过后的第一周,作者约了S先生的晚饭。

这个时间点太有趣了。

太早显得主动和刻意,太晚则失去了意义。成年人被社会教坏了,害怕了,小心翼翼地欲盖弥彰。

所以当天势必要聊到爱情的。

这是必然的,目的地。

她说很难确定是否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撒娇和鱼钩,她需要她的胡兰成,哪怕是骗她,但要主动点,不要让她露出狼狈。

结尾她没有遇到胡兰成,遇到了另一个她自己,如卑微的草芥自恋。

晚上风很大,把云彩吹开了一些,露出了雪白的月亮,很高很圆,晶莹可爱。S先生突然放慢了脚步,困扰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呢……”,不知在感慨什么?

这一段写得太好了,太好了。

约会完又一个周末,这次出场的是另一位Y先生,

也是媒体人,在男女关系上,同样害羞鲁莽。

作者叫他老师,看来年龄有差别,这位Y先生“一直说在座的两位男性喜欢我”,我猜Y先生是处女座,表达情感就是爱这么兜圈子,放鸽子。

但明显她对Y先生没有情欲。

他们俩第二天一起去看三岛由纪夫文学馆,同样去吃饭

这这个吃饭和S先生不同,到这里,他们聊的话题是富士山,火山灰

果然是了无生趣。

聊的不是“我”了。

尽管Y先生还精心布置了“惊喜环节”,在另一个角度看富士山,但不来电就是不来电,她看到的不是晶莹可爱,而是“富士山像一张厌恶和冷漠的脸”。

这是作者刻意的吗?我不知道,我愿意把这理解为作家的本能,直觉。

因为太巧了,太有因果了

你看讲完Y先生,接下来就是S先生的美术馆之旅,同样是参访。但注意,作者描述的完全是两个场景,蔚蓝的大海,惊喜的样子。包括S先生的笑都纪录下来。

看到一幅画,两个人忍不住交换一个眼神。

不光是描写细节,还有潜台词“画家画这么好,还能好成什么样”,注意,现在已经变成两个人心里既惊喜又有些深不可测的揣揣。

什么事情属于两个情人的——秘密,只有秘密是属于两个人的,这就是情感的前因后果

四、作家表达爱的暗器

相比这些,我更喜欢这个结尾,残酷又美好。而且作者把美好放在前面,让最后一句的残酷变得温情了许多。

她讲到她看到一幅画哭了,然后扭头发现S先生也在抹眼泪。

接着好像随意说道S先生的太太是画家,他自言自语说“我要鼓励我的太太画的更勇敢一些。”

读者可能会有很多种解读,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种温柔,一种爱人的温柔,这个爱人不是S先生对妻子,而是作者对S先生,我们重新看一下事情的逻辑就会发现。

作者从进美术馆开始已经认为自己和S先生心意相通了,不光表现在作者的内心波动,而且有明确的行为,她在S先生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动情,她看着画哭了。

这是女孩动情的表白,她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有,不怕对方看不懂,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会懂。

这还不够,下面一句更可怕,她扭头看“S先生也在抹眼泪”。

这是不是黛玉葬花,宝玉看哭的重现。

最后一句是她的怜悯和温柔,她给S先生的动情找了一个台阶下,把这个知己相逢的燃点降了温,表面是S先生谈起了她的太太。背后作者没说任何话,把这句还留了下来,她是宽容的,是原谅他的。

因为,只有爱才会嫉妒,才会意识到这句话的刺眼。才会记住他说的这句话里面那明晃晃的几个字“我的太太。”

但我要说,也只有爱,才会这么宽容,能理解他的尴尬和苦衷,才会没有任何态度和表情。让这一段落就这么戛然而止。

这是两个人爱如潮水的最高峰,惊涛拍岸。

只有这以后,蒋方舟才给我们看S先生长相“日本人、正圆的脸,皮肤雪白、眉眼清秀,像浮世绘里的美女。”

这里面同样安排了一个对比的男人L先生,这不是偶然插进来的,如果说真的是作者偶然插进来的,我也只能说生活才是最好的编剧。

因为L先生的出场,只有一个功能,就是他问了一句和S先生一模一样的话

他问蒋方舟“来日本这几个月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这个问题S先生第一次和作者约会的时候问过了,我先卖个关子,我们先看一下,作者是怎么回答L先生的

“我大概是变得会享受生活了。”

这是很圆满的回答,符合主人的期待,赞美了日本,也真诚表达了自己。

但如果你翻到S先生和她第一次约会问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时,你会吓一跳的

当时她的回答是“对我而言,是一个漫长的假期,没有压力,没有任务,也没有目标”。

看出里面的区别了吗?

对L先生的回答是在讲场面话,讲客套话,而在S先生面前,盔甲、面具、鲜花、精气神都卸去,有点脆弱,有点丧。

我们在什么人面前最容易脆弱,最需要他的倾听和安慰。

答案只有一个:爱的人。

所以她会关心,S先生第二天喝多了,早餐时的脸色和胃口,她会被S先生学蒙古语脏话,天真像个小孩子而感染到。

五、爱情最美好的是它的丰富性

最痛苦的情感无疑是知其不可为,但又骗着自己说可为。

2016年4月4日,作者纪录自己又一次搬家。

她主动约了S先生,她给出的理由是日本社会排外,所以邀约S先生去看公寓。这是作者骗自己的话。

日记里记录过她之前的一次搬家,很简单的描述,她完全可以搞定日本社会的潜规则,那次搬家重点是孤独。

找房子的事马上就被两个人的对话取代了。

两个人在聊什么,男女从相识到相知都必然会聊的话题“兴趣、往事、经历”

S先生说“我喜欢铁道旁边的房子”,她说“我也是”,

她说“童年晚上听货车况且况且的声音,很开心”,S先生说“我也是”。

下面一句是动真情的告白,她说“本来房子很吵才便宜,但被我们说的像是一种布尔乔亚的浪漫选择”。

“我们”、“浪漫”,被赋予浓情的词,还有比这个更直白的情话吗?

在这个直白的情话之后,S先生就消失了。书中再没有出现。

对于作者来说,这已经是这段感情最值得留下的地方。

以上是不是我的过度解读,我不知道。

一个作品面世到每一个“我”手里,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我想说我看这本书时的暗门是书最后,选了蒋方舟在日本期间写的一个短篇小说《雨男》,小说内容很普通,和之前她写过的主题类似,讲文艺女青年婚后的幻灭。她之前在《故事的结局早已写在开头》一书里讲过的“爱一个想象中的人很容易,可他们出现在你面前时,爱他们就变成意见困难的事了。”

我发现的暗门出现在这本书的开篇第7段,书里讲的是女主角第一次见男主角的场景,里面有一句细节描写,读者要粗心很容易不注意就被滑过去。

讲的是说大家聚餐吃完饭了,女主角“蕊生把面前的水杯转来转去,也找不出话题来”,这句话一下子撬开了我的记忆,我当时寒毛都竖起来了。

因为在全书第一次讲蒋方舟遇到S先生的1月13日那篇日记里,她怎么描写的自己,以下是原文:

“我转动着奶茶杯子,满室里只有瓷器碰撞的声音”。

是同一个场景,同一个动作。

她就是蕊生,S先生就是她小说里的羽柴。

现实中他们的情感故事止于两个人讲铁道的童年经历,但作者没有忘,不能忘,忘不了,她把这段情感写进了小说,她想象了两个人走到一起后的未来,尽管是灰色的,是让人丧气的,如同所有夫妻一样的绝望,但我要说,这篇短篇小说,是她送给这段感情最重的礼物。

六、面朝未来、春暖花开

这本书初看是一本文艺女青年的异国游记,很多人会说掉书袋、离开了外国名人故事就写不下去。

但自从我从里面找到S先生的故事后,我觉得它更像一本爱情小说。

不知道是不是作者有意写的,如果是有意,这个故事是一流的;如果是无意,这个爱情是一流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爱情故事的模样都变成了天长地久、海誓山盟、你专属于我,我痴情于你的一个套路,这个套路里女性和男性都在扮演某种幼稚的神,铁嘴钢牙说着戏文。

爱情的丰沛和饱满都不见了,只有如某种宗教誓词一样的仰视、膜拜、不可置疑。

爱情可不可以是别的样子?

像S先生这样有着妻子,从未开口的爱情,但同时扭头的一滴泪;像《霍乱时代的爱情》那样鬼混50多年,等你丈夫死了,只和你过最后几年的日子;像《地心引力》那样,太空中一个死尸在你梦境中鼓励你的模样。

人生总是有多种体验,有的没有问题,有的没有答案。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我们还年轻,随时都会发生。

东京一年,就是动静一念。

此一念生,万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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