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外地的素质差,我二环以里正黄旗!”大妈咆哮公交,“真皇族”却在为国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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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9

发表自话题:八旗正黄旗

“我就瞧不起外地人,没素质!老弱病残上来不给让座,我瞧不起……臭外地的,上北京要饭来了,狂什么呀!”

“看你这长相,就知道你不是北京人儿!”

乘客:“北京都是你家的,有本事你住故宫里?”

大妈当即回怼:“我生在红旗下,长在天安门!你呢,臭外地的!我还真是正黄旗人!有通天纹!你看看,你有吗?”然后大妈摘下帽子展示“通天纹”。

“我就瞧不起外地人,没素质!我瞧不起,这就叫北京!我二环以里户口,这叫北京!”

其实,据目击者的描述,当时车厢里还有空余座位,而大妈呢,精神饱满,情绪激动,声音高亢,腿脚还挺灵活。

说实话,要不是看到视频,很难相信都2021了,还有人把地域歧视表现得如此理直气壮,外地人是“臭外地的”,“上北京要饭来了”,自己则很高级,因为住“北京二环以里”,还是“正黄旗”。

相信没有人会承认,只要是“北京人”,“正黄旗”,就高人一等,但这位豪迈的大妈,无疑还是证明了这种糟粕依然顽固——“从北京看,外地都是下级,从上海看,外地都是乡下”,这个曾经的段子很形象的说明了“城里人”的骄傲。

不过,只要往上数几代,几乎所有的“城里人”都骄傲不起来,谁祖上不是农民啊?如果再扯什么“正黄旗”,真的就更扯了。

▲八旗倒确实是住北京“二环以里”的

正黄旗是啥?相信大家多少都知道点,不就是清朝的八旗嘛?不过,之所以要强调是“正黄旗”,大概是这位大妈认为,在八旗中正黄旗还要更加高级——黄色嘛,皇帝专用,再加上一个“正”字,可不就是最高级了?

不过呢,显然这位大妈的历史常识还是太欠缺了——要攀高枝,攀正黄旗,其实还不够高。

八旗是由女真人的狩猎小队演变而来的兵民合一组织,由清太祖努尔哈赤于1601年参考金代女真人的“猛安谋克制”建立起来,非常富有渔猎民族特色。

▲能分清楚吗?

各组织以旗色相区分,最初是三种,黄、黑、白,后来随着编户的增加,改为黄白红蓝四旗,称为“正四旗”,旗面为纯色四方形,绣有龙图案,龙首朝后。

1615年又增设了镶黄、镶白、镶红、镶蓝4旗,称为镶四旗。“镶”就是镶边,即正黄、正白、正蓝三旗镶红边,正红旗镶白边,旗面为五边形,龙首朝前。

除了“根红苗正”的满州八旗,清朝把归附的蒙古人和汉人也编为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注意,这里不是把蒙古人和汉人新编出八个旗来,而是把他们组成比旗更小的单位“牛录”,然后编入满洲八旗进行管理。

▲大清“国防绿”

真正由汉人独立组成的常备军(兼警察)就得避开这四个颜色,用绣有龙形的三角形绿色旗帜,所以叫“绿营”,实行父死子继的世兵制。驻北京的绿营叫做“京营”或“巡捕营”,归步军统领管辖。

最初的八旗兼有军事、生产和行政功能,入关后变成了由清朝贵族直接管理,不事生产,豁免赋役的职业军队。半数驻北京,称为“禁旅八旗”,其它分驻在全国数十个要地,称为“驻防八旗”,但他们的“户口”还是登记为北京。

也就是说,但凡旗人,哪怕远驻新疆,也可以说自己是“北京人”。

不过,即使同为“北京人”,也还得再分个高低尊卑。大清皇帝是最特殊的旗人,跟他有关的旗,自然地位更高,所以也就有了“上三旗”,即正黄旗、镶黄旗和正白旗——好像正黄旗真是“高级旗”?

其实不然,因为镶黄旗才是“最高级”,因为皇帝本人就是镶黄旗的旗主!

为什么不是正黄旗呢?简单的讲,这是历史形成的惯例。两黄旗自创建始就归努尔哈赤亲自统领,但到了晚年,努尔哈赤将正黄旗和镶黄旗分给了多铎和阿济格。

皇太极即位后,以“汗位正统、必用黄旗”为由,将自己的正白旗和长子豪格的镶白旗与两黄旗强行对调,最终将两黄旗全收,皇太极和他之后的清帝,“户口”也落到了镶黄旗内,称为“镶黄旗第一参领第一佐领上御名”。

▲这才是“第一旗”!

从此,镶黄旗就成了清帝的“直辖旗”,理所当然的是八旗之首。

历代清帝以及其嫔妃、未分府的皇子、公主,其“户口”也都在镶黄旗内。我们熟悉的鳌拜、隆科多、年羹尧、慈安太后、高鹗(续写《红楼梦》的作家)等历史名人,都出自镶黄旗。

所以,咆哮大妈能多读点书的话,应该攀镶黄旗,这才最有范儿。

话又说回来,就算真是镶黄旗,就应该如此嚣张么?其实,真正的大清皇族后代,尽管文化层次不低,但人家可都低调的很。

末代皇帝溥仪就不用说了,大家都很熟悉,他最后以一个普通公民和中央文史馆馆员的身份,平静地度过了后半生。

▲金毓嶂先生

但溥仪无后,与他血缘最近的一支是溥仪最小的弟弟溥任(金友之),溥任的长子金毓嶂,就是溥仪的父亲醇亲王载沣的长孙。就血统而言,真是不知比那位不知真假的“正黄旗”大妈纯到哪里去了。

但这一家人从来都不会以皇族自居,甚至把姓都改成了“金”。溥任在醇亲王府旧宅创办北京竞业小学,终生从事教育工作。金毓嶂长期从事地质工作,后来出任过北京市崇文区副区长,都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金毓嶂曾在接受中华网采访时说,“我们都是生在旧社会,长在新中国,戴着红领巾,长在红旗下。我们都要与时俱进……很多人问我,这个人是不是爱新觉罗家的,我说我也不知道,因为爱新觉罗家谱原来是10年一续,现在几十年都没续了。”

当然,也有相对不那么“低调”的皇族,比如溥仪的叔叔,醇亲王奕譞第七子载涛。

▲历史沧桑,“贝勒爷”为志愿军服务了

他在抗战时拒绝日伪诱惑,宁肯受穷遭罪也没有当汉奸。建国后,曾有在法国索米骑兵学校留学经历的载涛被推选为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在提交了“拟请改良马种,以利军用”的提案后被任命为解放军炮兵司令部马政局顾问,负责为志愿军选马。

▲载涛的委任状

在任期间,这位年过六旬的“贝勒爷”奔波于甘肃、宁夏、青海等地,尽管条件艰苦,身上甚至有虱子,但仍然干劲十足,圆满完成了为志愿军选购、转运2.5万匹军马和改良马种等工作,人送外号“人民的弼马温”。当时有人问他动力何来,载涛回答:“当年,日军土肥圆拿手枪逼我去伪满当骑兵总司令,我宁死不做民族败类。现在为新中国服务,为人民军队做事,我心甘情愿吃苦。”

书画大师启功先生,论血统是雍正帝第九世孙,父亲恒同是“奉恩将军”,属近支宗室。他干脆直接姓“启”了,因为他对“皇族”这个身份,实在没兴趣,他从来都说,“我的主业是老师”,名片上只印“北京师范大学”和“启功”两行字。

“现在很多爱新氏非常夸耀自己的姓,也希望别人称他姓爱新觉罗;别人也愿意这样称他,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恭维,这实际很无聊……“文革”后落实民族政策,少数民族不再受歧视,甚至吃香了,于是又出现以姓爱新觉罗为荣的现象,自诩自得,人恭人敬,沆瀣一气……爱新觉罗如果真的能作为一个姓,它的辱也罢,荣也罢,完全要听政治的摆布,这还有什么好夸耀的呢?何必还抱着它津津乐道呢?”

你看,这才是真·皇族,真·旗人应该有的水平和修养。

但是,到了这里,我们还得继续思考——大妈的行为,到底是何动机?我们真的比大妈更文明更理智吗?

从大妈的“连珠炮”中,不难推断,大妈想强调的,想秀的,是一种“优越感”。所谓优越感,就是指显示出蔑视或自负的性质或状态的自我意识,一种自以为在生理、心理以及其他方面强于别人的心理状态。

这位大妈的蔑视和自负,来自于身份——我住在首都,二环以里,是“正黄旗”,沾了“皇”气,所以我高贵我高级……这个理由当然是极其荒谬无理的,也遭到了网络上一致的群嘲和讥讽。

不过,你有没有产生过这样莫名的优越感呢?

比如——我们这XX地方的人就是好;XX地方的人都是惯偷,滚!看我家多有钱,XX个穷光蛋,离远点!我爸是XX,你个小门卫敢查我?

现在,鄙视了这个大妈,是不是也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2018年,重庆某商场内清洁工被逼下跪事件

优越感虽然难免出现,却是一个应该避免的东西。主持人孟非有过这样一个总结:“所有的优越感都不是来自容貌、身材、知识、家族、财富、地位、成就和权力,它只来自缺见识和缺悲悯。”

关于这一点,美国作家埃里克·霍弗尔在他的成名作《狂热分子》中有一段更加精辟的评论:

“一个人越是没有值得自夸之处,就愈是容易夸耀自己的国家、宗教、种族或他参与的神圣事业,这本质上是对一种事物牢牢攀附——攀附一件可以带给我们渺小人生意义和价值的东西。”

说白了,优越感是一种无知和懒惰的表现——自己没啥本事,也不愿努力提高自身素质,只想混在人群中,享受群体、祖先、别人带来的荣耀,好像自己也“伟大”了……比如这位大妈,其实就是在“享受”祖先的荣耀,强调祖宗留下的身份,而自己却没有值得夸耀之处。

▲胡歌跪在地上为粉丝签名,这才叫教养

其实,越是有能力,越是真正强大的人,不仅从来都把优越感收起来,平等而礼貌地对待一切人,还会形成一种反向的优越感。

比如,获得了诺贝尔奖的作家莫言是山东高密人,他就不是“我以高密为荣”,而是做到了“高密以我为荣”,这才是一种上乘的境界——要追求卓越,超越自我,而不是追求优越,超过别人。

▲屠呦呦,成为中国的骄傲

所以,我们应该尽量做到的是,我以家乡为荣,我更要家乡以我为荣!

推而广之,把“家乡”换成家庭、家族、母校、职业……甚至是中国,都成立。这并不需要达到莫言、屠呦呦那样的成就,只要做一个诚实、勤奋、守法、负责的中国人,祖国、家乡、家庭,便以你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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