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有猫吗？家猫是本土起源的吗？

2016 年 4 月 14 日，笔者阅读到一篇《家养动物的起源与驯化研究进展》，确实提到了亚洲野猫（Felis silvestris ornata）就是家猫的祖先之一。很庆幸本文的推断有依据了。

论文截图。

这个网页我用 Vivaldi 看了下居然 20 多 MB，感谢各位不吝惜流量进来……

这个题目，我本来答在了《十二生肖为什么没有猫？ - 谭樊马克的回答》，但关注者寥寥。

许多人都道听途说认为中国古代没有猫，从西方传入的。这样说也是情有可原，老外 2007 年发表了 DNA 分析，认为家猫都源自非洲野猫（Felis silvestris lybica），是在新月沃地（两河流域－黎凡特）驯化的。（南方周末《家猫是如何起源和「驯化」的》）

新月沃地示意图。

新月沃地，恰如其名，家牛等家畜就是在此最初驯化的，小麦等也是在此驯化。古文明的摇篮，苏美尔人、阿卡德人在其兴起，后来又有亚述、帕提亚、条支（塞琉古）等。

2000 年，本文作者之一德里斯科尔开始着手解答这一难题。他收集了非洲南部、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蒙古和中东 979 只野猫和家猫的 DNA 样本。因为野猫一般都会终身守卫属于自己的那块领地，所以德里斯科尔预期，野猫种群的基因组成能像其他猫科动物一样，随地理分布呈现差异，但变异速度在时间上保持稳定。如果凭借 DNA 能将各地区野猫的土著种群区分开，而家猫的 DNA 又与其中的一个种群具有高度相似性，那么他就有了清楚的证据，确定驯化从哪里开始。
在发表于 2007 年的遗传学分析中，德里斯科尔、本文的另一位作者奥布赖恩及同事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两类 DNA 上，它们是分子生物学家用来区分哺乳动物子群（subgroup）的传统工具。这两类 DNA，一类来自线粒体，完全遗传自母系；另一类是通常所说的「微卫星」（microsatellites），也就是细胞核 DNA 中短而重复的序列。他们运用设计好的计算机程序，基于以上基因特征，评测了这 979 只猫的世系。他们还特别测定了每只猫与其他所有猫的 DNA 相似度，并把拥有相似 DNA 的猫划归一组，接着求证同组的猫是否大多生活在同一地区。
计算机评测结果表明，野猫有 5 个遗传聚类（genetic cluster），或者说 5 个世系（lineage）。其中的 4 个世系与 4 个已知的野猫亚种对应得相当完美，而且确实生活在 4 个特定的区域：欧洲野猫（F. s. silvestris）生活在欧洲，荒漠猫（F. s. bieti）在中国，亚洲野猫（F. s. ornata）在中亚，南非野猫（F. s. cafra）在非洲南部。第 5 个世系不仅包括了分布于中东的野猫亚种非洲野猫（F. s. lybica），还包括了样本中数以百计的家猫——来自美国、英国和日本的纯种或混血家猫。实际上，从以色列、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沙特阿拉伯的偏远沙漠采集的非洲野猫 DNA 样本，与家猫从遗传学上根本无法区分。家猫在所有野猫类群中仅与非洲野猫归为一组，说明家猫的老家只有中东一处，而非另外那些野猫经常出没的场所。

跟帖中 @Xiaoyu Zhuo 提到：「里面有 9 种来自中国和西藏的猫。加上来自其它东亚文化圈（比如日本）的猫。」认为是可以代表亚洲的猫的。但是我认为老外的 DNA 分析结果不可尽信。打个比方，中国家鸭很显著有来自斑嘴鸭的血统，我看到过好多次。然而，老外却认为家鸭都来自绿头鸭，还给了个三名法命名：Anas platyrhynchos domesticus，直接无视了斑嘴鸭的贡献。（《老外并不知道，斑嘴鸭也是家鸭的祖先啊…… - 經天緯墬 - 知乎专栏》）

说完了鸭子，还要说我们的猫。

和家鸭不同，家猫只有唯一的祖先：斑猫（Felis silvestris），这一点老外没说错。斑猫是家猫的祖先和野生型，就像狼之于狗。

一般来说，猫根据 2007 年的 DNA 分析，分为 5 个亚种：

维基百科：猫的亚种。

5 亚种从上往下：欧洲野猫 Felis sylvestris sylvestris（欧林猫，指名亚种），亚洲野猫 Felis sylvestris ornata，南非野猫 Felis sylvestris cafra，非洲野猫 Felis sylvestris lybica，中国野猫 Felis sylvestris bieti（荒漠猫，过去视作独立物种）。至于家猫 Felis catus 也降格为 Felis silvestris catus。种加词 silvestris 和 sylvestris 一个来源，树林的意思，斑猫的学名最初只描述欧林猫。亚洲野猫的 ornata 和英语 adorn、ornate 同个词根，有装点的、华丽的；南非野猫的 cafra 则是 cape 也就是「好望角」的「（海）角」，非洲水牛 Syncerus caffer 的种加词同；非洲野猫的 lybica 则是「利比亚」；荒漠猫的不详，可能是命名者的姓氏加上 -i。

这幅图非洲野猫的分布有些诡异，不应当和欧林猫重叠的，可能把家猫野化也算了进去？但亚洲没有画非洲野猫，怪哉。荒漠猫分布也足够窄，和普氏野马似的，诡异。

可见，亚洲野猫在今天的中国北方也是广泛分布的。一直到长城附近。在古代恐怕会更多。《诗经·大雅·韩奕》「有熊有罴，有猫有虎」可证。随后的《礼记·郊特牲》也有提到猫的文本：「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迎猫，为其食田鼠也；迎虎，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

《礼记》截图。

但这个猫，也更可能是野猫，因为和虎并称，而且是田鼠不是家鼠。这时候的猫可能还是半野生状态。特、牲都是家畜，但加了个郊就不太一样。虎自古也有豢养（《列子·黄帝》有梁鸯养虎），但也没驯化。《齐民要术》：「其屋，预前数日著猫，塞鼠窟，泥壁，令净扫地。」则又提到了猫。

《齐名要术》截图。

马南邨《燕山夜话·养猫捕鼠》引了更多的材料：

宋代陆佃的《埤雅》中，解释猫字的意义，说：「鼠善害苗，而猫能捕鼠，去苗之害，故猫之字从苗。诗曰：有猫有虎。猫食田鼠，虎食田彘，故诗以誉韩奕。记曰：迎猫为其食田鼠也，迎虎为其食田豕也。」明代李时珍总结各家的解释，写道：「猫，苗、茅二音，其名自呼。陆佃云：鼠害苗而猫捕之，故字从苗。礼记所谓迎猫为其食田鼠也，亦通。格古论云：一名乌圆；或谓蒙贵即猫，非矣。」

既然自呼其名（喵），那么符合斑猫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

也许有人会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猫就是今天的猫？没问题，中国分布的野生猫类不少，古代也有记载。但是主食鼠类的不多。如狸，就是豹猫（山狸子）。明·刘基《郁离子》：

郁离子居山，夜，有狸取鸡，追之弗及。明日，从者擭其入之所以鸡，狸来而絷焉。身缧而口足犹在鸡，且掠且夺之，至死弗肯舍也。郁离子叹曰：「人之死货利者，其亦犹是也！」

这里突出了豹猫喜欢吃鸡的特性。

豹猫古代也叫山狸子，今天沿用，还叫抓鸡虎、石虎等。《山东省省情资料库·林业库》：「豹猫　又叫山狸子。兽纲，食肉目，猫科。身体大小和家猫相似，全身花纹斑驳，故称豹猫。生活在山谷密林中，主食鸟类和鼠类，有时也盗食家禽。狸子皮毛亮绒厚，可制皮衣、皮领和皮帽，为出口商品之一。」《正字通》：「家猫为猫，野猫为狸。狸亦有数种。大小似狐，毛杂黄黑，有斑如猫，圆头大尾者，为猫狸，善窃鸡鸭。」在古代，狸是个筐，不仅包括豹猫还包括灵猫等（如果子狸），然而这里说的猫狸就是抓鸡虎（豹猫）。属名意思是「锯（齿）的」，种加词意思是「孟加拉的」。在中国也是广泛分布，甚至亚洲野猫未分布的地方也有。其指名亚种（孟加拉亚种）用来与家猫配孟加拉（豹）猫作为宠物。

豹猫的三种色型。图片：Carnivores of the World/Luke Hunter/Priscilla Barrett豹猫（Prionailurus bengalensis），猫科，豹猫属。它们体形和家猫相仿，但更加纤细，腿更长。中国南方的豹猫毛色基调是淡褐色或浅黄色，北方的毛基色显得更灰且周身有深色斑点。它们的图案总是很独特，由头到肩一般有 4 条主条纹，很宽很明显，但条纹延伸到了脊柱部位就断了。体侧有斑点，但从不连成垂直的条纹。明显的白色条纹从鼻子一直延伸到两眼间，常常到头顶。耳后黑色，带有白斑点。两条明显的黑色条纹从眼角内侧一直延伸到耳基部。内侧眼角到鼻部有一条白色条纹，鼻吻部白色。尾长约是头体长的 40%-50%，有环纹至黑色尾尖。（现代指鹿为马：广西猎杀豹猫事件，受害者是家猫？）

豹猫的不同亚种。来源见水印。

豹猫。来源见水印。

维基百科：豹猫的分布。

然而豹猫会捕食家鸡，而中国又是公认最早驯化原鸡的国家，家里养豹猫等同于引狼入室。对岸的研究《苗栗通霄地區石虎（Prionailurus bengalensis chinensis）及家貓（Felis catus）之食性分析__臺灣博碩士論文知識加值系統》：

石虎的食性中以哺乳動物的相對頻度最高（57.6 %），其中出現最多的是鼠科動物（39.4 %）；鳥類相對頻度次高（26.4 %），出現最多的為燕雀目動物（10.2 %）；昆蟲相對頻度第三高（10.2 %），以直翅目和鞘翅目為主；爬蟲類的相對頻度最低（5.8 %），蛇類（4.4 %）出現較蜥蜴類（1.4 %）多。另在石虎的排遺中有發現禾本科植物的出現，絕對出現頻度為43.2 %。石虎各食物類別的出現頻度在乾、溼季間僅有爬蟲類具有顯著差異，應與爬蟲類在濕季時出現量增加有關。
家貓的食性則以昆蟲的相對頻度最高（55.3 %），其中以鞘翅目出現的最多（34.5 %）；哺乳動物相對頻度次高（27.6 %），且與石虎重疊利用刺鼠（Niviventer coninga）、小黃腹鼠（Rattus losea）和鬼鼠（Bandicota indica）；鳥類的相對頻度最低；家貓排遺中並未發現爬蟲類。

可见，家猫（斑猫）对家禽危害较小，却能有效除去鼠类。家养豹猫？排除！

还有彪，就是亚洲金猫。这些和斑猫还是看得出区别的。

亚洲金猫。

亚洲金猫的不同色型。

Temminck 这哥们真心开挂，亚洲很多物种都是怹命名或以怹冠名的。Catopuma 则是猫 cat + 山狮 puma，毕竟山狮也叫美洲金猫嘛。当然，也有斑点形态的亚洲金猫。无论色型，亚洲金猫比斑猫大很多。

金猫最大的特点就是它脸上布满美丽的花纹，把「彪」这个字当作会意字来理解显得非常生动。三个撇十分形象的描绘出了金猫的大花脸。（《关于彪指亚洲金猫的说法》）

猫，《说文》解释是：狸属。狸、猫已有区别，那么古代已经有专门的猫这个认识。若《诗经》里面的是金猫，比较困难，较大的金猫容易被虎注意到并猎杀，较小的斑猫则容易隐匿。此外金猫也不是吃老鼠的省油的灯，基本什么都吃，也是隐患。

如果说到这里还不具备可信度，那么我就找出中国本土的野猫和家猫的相似之处来。

与欧洲野猫、非洲野猫等显著的斑纹不同，亚洲野猫会呈现斑点。

猫属诸物种。allantan1116: 这亚洲野猫居然不是斑纹而是斑点，不知狸花猫是不是混了它的血统。
l: 回复 allantan1116 : 中国的家猫品种狸猫驯养自亚洲野猫。
allantan1116: 回复 l ：狸花猫的尾巴也像亚洲野猫，说家猫源自非洲野猫的可能是老外取样没考虑中国。
l: 回复 allantan1116 : 别忘了还有个中国野猫（荒漠猫）呢。
allantan1116: 回复 l ：家畜多个祖先相当可能，我不止一次看到斑嘴鸭型家鸭，尽管家鸭多数来自绿头鸭。
l: 回复 allantan1116 : 当然《家畜进化史》里也是赞成多地共同起源的。
allantan1116: 回复 l ：老外做 DNA 检测可能取样还不够，胡狼和灰原鸡大概也是家犬家鸡的祖先
l: 回复 allantan1116 : 嗯，还需要继续探索。
猫科动物图鉴_真动物迷吧

亚洲野猫。

上面两张亚洲野猫的绘画，均为使用三名法开谷歌检索洋文网站得到。

国产纯种猫——狸花猫的花斑就和亚洲野猫一模一样，可见是本土驯化的。狸花猫就是说像豹猫一样有斑点，这个比较独特，在其他非洲野猫驯化的猫身上不常见。

云南大学怀周楼的狸猫。

云南大学的狸猫，游荡在钟楼一带。

云南大学怀周楼的狸猫。

以上狸花猫均摄于云南大学。

狸猫。

狸花猫是目前国内唯一得到国际爱猫联合会（CFA）认证的纯种猫（其实临清狮子猫、四川简州猫也很棒，可惜没有）。

The Dragon Li displays a unique golden brown, broken mackerel (also known as broken striped) tabby pattern, distinctive ear tipping, large round almond shaped luminescent yellow/green eyes, and a strong full bodied stature reminiscent of its wild nature. The Dragon Li is valued for its unmistakable intelligence, an uncanny cognizance in relation to its surroundings, and its ability to interact perspicuously with humans.

狸花猫具有破碎的鲭鱼斑，而非完整的条带状外观。和美国短毛猫也能区别出来。美短的鱼骨纹都是粘连的，不会破碎成斑点状。所谓的狸花，自然就是说花色似狸（豹猫）呈斑点状。王初桐《猫乘》卷一引《尔雅翼》：「猫有色似狸者，通谓之狸。」

狸花猫也和亚洲野猫一样野性十足，和其他猫甚至狗打斗时候特别勇敢，捕鼠能力很强。而非洲野猫及其后代一般比较温顺。这也是一证。

俄罗斯也有这样的「狸花猫」，但考虑到俄罗斯大部分领土在亚洲，来自亚洲野猫也是说得过去的。

萨凡纳猫。

另外，北京的朋友们有福了，南锣鼓巷的“猫小院”咖啡屋门厅处有两只萨凡纳猫，很漂亮！

黑足猫（Felis nigripes），这货是货真价实的野猫，同属猫属的，也有这类斑纹，但远在南非，文明的历史也不到两百年吧……难以为狸花猫做贡献。

黑足猫。

种加词由 nigri 黑 + pes 足构成，脚板确实是黑色的。（其实狸猫也有，但黑足猫恐怕没有什么好特点可以命名了吧。）同时，黑足猫的两眼之间没有斑猫经典的 M 字形花纹。

自此差不多可以收笔了。中国是有斑猫的，本土起源也从狸花猫身上得到了印证。

这些还不够？老外和中国合作的文章提出，中国可以称得上是最早驯化猫的地方：Earliest evidence of cat domestication found in China & 人与猫的共生关系的早期证据。文章的结论是，泉护村遗址的猫骸骨大约有 5300 年的历史，那么就是说在中国夏朝以前。

Yaowu Hu 及其同事分析了从泉护村发掘出的至少两只猫的 8 件骨头。这组作者使用放射性碳测年将这些骨头的年代追溯到了大约 5300 年前的一个 200 年的时间段内，这比此前所认为的家猫在中国出现的时间早了 3000 多年。这组作者报告说，这些骨头的尺寸相当于现代欧洲家猫的骨头尺寸，但是小于欧洲野猫的骨头。这组作者说，对骨胶原蛋白的同位素分析表明人类、啮齿动物和猫大量食用以粟为基础的食物；其中一只猫比其他猫吃的肉更少，吃的以粟为基础的食物更多，这提示这只猫可能吃了人类的残羹剩饭或者被人类喂养。

那么这猫又是最早的，早在《诗经》以前，又有本土野猫（斑猫）的特征（从骨头到皮毛），难道真是很晚才引入的么？笔者认为，家猫是本土驯化的可能性难以排除。

只是，可惜作者只比较了欧林猫和欧洲家猫，证明了这些家猫的可能性很大，最关键的一步——和非洲野猫对比，若能做就好了。

然而，最关键是，文献线索和猫传播的时间缺乏对照的证据。若说是非洲野猫变成的家猫传入中国，是在什么年代呢？因而，笔者认为，既然无法排除家猫是本地起源，又联想到猪、狗都是多地起源，好几个亚种共同变成家畜，那家猫为何一定要从西方来？若是西方来的，中国家猫的花色常见的，在老外常见否？老外家猫的花色常见的，在中国常见否？

附：

引入外来血统的临清狮子猫：

临清狮子猫。

别称：山东狮子猫，是由波斯猫与鲁西狸猫的繁育而来的后代。在诸多品种中，以一只蓝眼、一只黄眼，雪白被毛的狮子猫最为珍贵。人们称其为「鸳鸯眼狮猫」。它的蓝眼晶莹剔透；黄眼的金光闪闪，清澈透明。性情温顺，个体较大，一般可达 5 - 8 千克。毛长而柔软，头大眼圆，耳尖腿长，腰圆尾粗，喜洁净，善跃行动敏捷。

这里的波斯猫是古代商人带来的，和今天的波斯猫未必是同一回事，鲁西狸猫今天也未必能找到一样的。举这个例子是说明，中国家猫有其他外来血统的情况是存在的。

本土起源的四川简州猫：

四川简州猫。

四川简州猫是一种家养猫，因其产自简州（今四川省简阳市）而得名。其体形高大强壮，动作十分敏捷，在狩猎方面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好手，在广大农村饲养量较大，主要用于捕鼠。在明清朝的时候，是给当朝皇帝上贡的全国四大土特产之一，因此作为皇家贡品的简州猫声名远播。

传说简州猫是皇家御猫之后，宋真宗年间，简州鼠患，真宗派御猫到简州，谁知御猫到简州萎蔫得很，原来是怀孕所致，一到简州，便诞下后代，这便是简州猫之由来。《成都通览》中记载，在简州的州衙里，有一块刻有猫图案的木制图版，明清时，任何一届的州官卸任，都要办理此图版的交接，这块图版上刻的猫就是四川简州猫。地方官也都爱印刷简州神猫图送人，以避鼠。十几年前简阳城乡逢场时节，地摊上都还有「神猫」画售卖，据说只要买回去贴上就能避鼠。

毛色：花色各异，大多毛色混杂，鲜有纯毛色。性情：安静，适宜捉老鼠。体格：身体强健，动作灵敏。技能：在狩猎方面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好手，捕鼠是四川简州猫的主要工作。

好像两眼之间比较独特，是吧？简州猫没有模式花色，和其他土猫的毛色一样混乱。因此各位朋友不要觉得家里的猫就一定是简州猫，只是说简州猫长得和很多土猫一样罢了。土猫的玳瑁、三花等在简州猫都不少见。（外国有没有三花、玳瑁不好说，我觉得这也是中国家猫本土起源的一个证据，有一定特色的等位基因。）

简州猫的特异，根据《四川通志》以及一些笔记丛书记载，是因为「天下猫两耳，惟四川简州猫四耳」。天下所有的猫都是有两个耳朵，只有简州猫的耳朵是四耳。所谓「四耳」，据说是这种猫耳朵轮廓重叠，两大两小，耳中有耳，合成四耳，再有就是其口中有七、八、九坎 (即民间所谓的七勤八懒九猫王)，其形如磨错。

简州猫的毛色也很特异，有的色泽连画工也难以描绘。据古书四川简州猫的描述中，根据毛色分布可分为「乌云盖雪」、「雪里拖枪」、「铁棒打樱桃」、「锦被盖牙床」、「一锭墨」。《此君轩漫笔》的作者，亲眼目睹了简州猫之后说，「俨如身临上林园，豢豹雕龙，一一在目」。据他的描写，名谓「乌云盖雪」的：周身白毛，背毛独黑；称之「雪里拖枪」的：周身白毛，尾毛独黑。此外还有「铁棒打樱桃」：白毛黑尾，头戴樱桃；「锦被盖牙床」：白体，背负锦文；「一锭墨」：全黑，无一点杂毛。其他还有「玳瑁斑」：黄质黑章；「衔蝉」：白毛黑嘴；「豹首」：头独豹文；「皂靴」：白体，四足黑毛；「雪爪」：黑体，四足白毛；「玉顶」：黑体，顶毛团白。以上「种种名称，毛色各异而四耳则同」，在当时被奉为「神猫」。

文革时期，简州猫遭到排斥，并被人们视为资产阶级的玩物，任其蹂躏，几乎被赶尽杀绝，猫咪死伤无数，有的死，有的逃。如今，四川简州猫在当地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