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日剧《mother》——这部10年前的电视剧至今在豆瓣上有超过3万人打分,评分高达9.4分。
这个特别的关于“诱拐”的故事,感动人心的同时,也引发了无数人的共鸣以及对当代母亲生存状态和儿童虐待问题的关注。
同样的剧情,同样的立意,却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与试图综合悬疑、文艺、温情等多种元素的《不完美的她》相比,《mother》也许更专注于讲好一个故事——在故事里,观众自然会知道它所要传达的是什么。
片名:《mother》
片长:每集46分钟,共11集
内容梗概:35岁的铃原奈绪阴差阳错成为一名小学教员。在此期间,她邂逅了7岁的小女孩道木怜南。怜南想法独特,性格开朗,只是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她生长在单亲的家庭里,母亲和情人同居,过着寥落破败的生活。怜南的特立独行和其身上偶然发现的伤痕引起奈绪和校方的注意。他们意识到这个小女孩正遭受来自母亲的虐待。几经波折,奈绪的母性被唤起——她决定“诱拐”怜南,担当起作为母亲的责任。
那个飘雪的日子,奈绪和怜南乔装打扮,相约离开寒冷的北国,启程去寻找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园……
“我非常爱妈妈”
这一天,怜南又“光顾”了学校的医务室——由于营养不良,她在学校里晕倒了。面对老师的询问,怜南只是一遍遍笑着说:“我非常爱妈妈。”
第二天,怜南戴着眼罩来上学——她说是因为被球打到了。看到这样的怜南,老师想要去怜南家访调查。“快回家吧,肉馒头要凉了。”在老师询问妈妈的时候,怜南“机灵”地岔开话题。
怜南确实很爱她的妈妈,爱到就算自己受到再多伤害也没有关系。她认为,孩子是妈妈的一部分,无论如何,包括受到虐待,也是不能离开妈妈的——她也不会离开妈妈。
她比任何人都更爱妈妈,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妈妈幸福。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的妈妈仁美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仁美是个单亲妈妈,和怜南一起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但有一天,仁美带回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喜欢蹲在家里打游戏,但虐待怜南似乎让他更感兴趣:他掐怜南的脖子,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又松开;他一次又一次地打怜南,她身上的淤青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
难道仁美不知道这一切吗?
有一天,仁美从外面回来,发现玄关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大垃圾袋。
“这样做又要惹出不良新闻了。”她这样说道——她知道,那里面装的是怜南。
仁美把怜南从垃圾袋里放出来。钻出垃圾袋的怜南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半点委屈的样子,她笑着说:“玩捉迷藏之后,发现出不来了。”
看着始终微笑着的怜南,仁美什么也没有说。她背对着男人,在桌子上放了一枚500日元的硬币。
拿到零花钱是怜南生活中少得可怜的幸福时刻——并不是说她有多么喜欢钱,但是拿到钱意味着她可以去外面玩。
对怜南来说,外面也许比家里更好。伤害她的不止有那个男人,她的妈妈也习惯于对她施加暴力。
但她理解妈妈,她知道妈妈以前不是那样子的,她知道妈妈实在是太辛苦了,她不能再让妈妈更辛苦。
但妈妈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怜南的辛苦。
“这样的父母不正常,简直不是人!”从前的仁美在看到电视上虐待孩子的新闻时,总是这样义愤填膺。
可是随着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仁美变了,变得暴躁,变得习惯于通过暴力的方式在怜南身上释放压力。再看到那些虐童的新闻,她的愤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哈哈大笑。
“打是亲,骂是爱”“棍棒底下出孝子”,许多父母都喜欢通过暴力解决跟孩子的问题。面对哭泣的孩子,他们也许还会抛出杀手锏:“打你是为了你好!”“打几下怎么了,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暴力带给孩子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心理上的创伤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愈合。
在言之凿凿的“为了你好”的背后,家长们也可以试着静下心来问问自己:孩子真的犯了这么大的错吗?我真的没有把孩子当作“出气筒”吗?
“我要诱拐你”
在过去的10年里,铃原奈绪一次也没有回过家。
她从小被生母抛弃,这段经历让她喜欢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这样的她,却阴差阳错地成了一个小学老师。
奈绪第一个发现了怜南被虐待的事实,但她一开始并不准备让自己掺和到这件事里。而在她收拾东西决定离开学校的那天晚上,她发现了怜南落下的笔记本——那个笔记本似乎对怜南很重要。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去怜南家跑一趟,把笔记本送过去。
之后的奈绪该有多么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呢——那个下着雪的寒冷冬夜,她没有在怜南家找到怜南,而是在路边垃圾桶里的黑色大垃圾袋里。
饱受虐待,奄奄一息的怜南让奈绪想起了自己的过往:5岁时就被生母抛弃,还有孤单寂寞的童年。
奈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决定“诱拐”这个孩子。她们将会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在那里,她们将会有全新的生活。
-你会被抓去坐牢吗?
-可能会吧。
-牢房是用石头砌起来的哦,很冷,很暗,还有老鼠出没,也不能洗澡。
-我想成为你的妈妈,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奈绪对怜南说:你没有被抛弃,是你抛下了一切。
终于等到你
就这样,奈绪和怜南踏上了一场相互救赎的逃亡之旅。
生活的磨难总是一环扣一环。在路途中,她们的行李和钱包不幸被偷。万般无奈之下,奈绪带着怜南回到了自己阔别10年的生母——粗心婆婆家。
因为被抛弃的经历,奈绪对人生一直抱持着消极的情绪。她无法原谅自己的母亲,自己也不想成为一个母亲。怜南的出现,不但激发了她的母爱天性,让她发现母亲抛弃她的源头,也帮助她学会与自我、与生活和解,走出了沉重的童年阴影。
那是在30年前,奈绪家发生了一场大火——那是当时仅仅只有5岁的奈绪点的火,为了保护她那被酗酒的爸爸毒打的妈妈。爸爸死了,而妈妈为了保护她,也像今天这样,带着她走上了逃亡之路。
半年后,她们被警察追捕,妈妈才不得不抛弃奈绪。
许多研究表明,在暴力中成长的孩子,长大后很可能同样会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中国反家暴纪实》中,一个年仅3岁的小女孩在看到父亲家暴母亲后,画了一幅画来表达内心的想法:“我可以用筷子,用剪刀保护你一下。”“我可以杀了爸爸。”
然而,也有研究表明,包括祖父母、老师、朋友在内的成年人,如果能为孩子提供情感支持和安慰,可以帮助孩子抵挡家暴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在怜南的生活里,奈绪就扮演着这个角色;而对奈绪来说,怜南也是照进她暗淡生活里的一束光。
怜南的那本笔记本里记着她生活中美好的点点滴滴:
“
弯曲的道路、从澡堂传出的声音、与猫对视、仓鼠铃儿吃着瓜子、踩着雪的声音、夜空的云、冰淇淋苏打、伞被撑开的声音、白色蜡笔、橘子酱里的橘子、下雨时道路上的味道、自行车后座、肥皂广告中的妈妈……
”
凭着对这些美好的热爱和向往,在被虐待的那些时候,怜南一直坚持着。
好在最后,怜南等到了奈绪妈妈,奈绪等到了怜南,粗心婆婆也终于等到了女儿的回归。
“请再诱拐我一次吧”
幸福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感受,磨难又接踵而至,一切都支离破碎。
害怕自己虐待孩子的事情被曝光的仁美查到了奈绪的信息。就像当初能预见到的那样,奈绪进了监狱,怜南被送到了福利院。
奈绪出来后,怜南每天睡前都要准备好行李以及换洗的衣服和袜子。因为,她在等着奈绪来接她。
她总是开心地打电话给奈绪,告诉她福利院很好:这里有很大的冰箱,有朋友,有亲切的老师,她每天都好好吃饭,还学会了打羽毛球。
但她觉得,这些都比不上妈妈。
奈绪心疼怜南,默默地流着眼泪,但她也很清楚,她不能带走她。面对残酷的现实,怜南哭着说:“妈妈,请再诱拐我一次。再诱拐我一次吧。”
怜南踏上了一个人的逃亡之旅。小小年纪的她戴着当初逃亡时的帽子,独自一人从室兰跑到东京,紧紧地抱住了久违的妈妈。
可是,奈绪又能怎么办呢?
在送怜南回福利院的路上,看着泪流满面的奈绪,怜南笑着说:“那我们说说喜欢的东西吧,说到喜欢的东西会变开心的。”
奈绪:晚上的游泳池
怜南:在电车里睡着的人
奈绪:从鞋柜里露出的长筒靴
怜南:台风呼呼的声音
奈绪:早上的晨曦
怜南:妈妈的眉毛
奈绪:继美走路的样子
怜南:妈妈晾着洗干净衣服的样子
奈绪:继美慌慌张张的样子
怜南:妈妈的声音
奈绪:继美
怜南:妈妈
在怜南的包里,放着奈绪一封信——那是她一夜没睡写下的,给12年后的怜南的信:
我明天将要和你告别,要带着你去室兰。我们的见面时不被允许的,我们是不能以母女相称的。
但我还是坚信将来我们还能重逢,将来我们还能手牵手。就像我和妈妈经历30年重逢一样回忆,只要有幼时手牵手走来的回忆,总有一天会成为路标引导我们相见。
也许她们无法陪伴彼此成长,但这一场悲剧终于结束了,她们的故事一定会迎来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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