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自话题:b站崩了
事情是这样的:
昨晚,B站大楼停电了,B站崩了。
于是大家去A站,A站见这个阵仗已经是好多年前了,没准备啊,一下子也崩不住了。
B站和A站相继倒下后,大家想去豆瓣,晋江还有博看看什么情况。
大晚上的,豆瓣和晋江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也崩了。
于是说什么的都有,其实用户内心都很焦急,甚至还有人说大厂的程序员都要开始内卷了。
这种感受像是世界末日无法呼吸一样。
2019年YouTube全球宕机一小时,那时候全球上亿网友也有类似的感觉。
一个问题出现了:离开了视频,当代人还能怎么活?
(图源:YouTube宕机事件)“不知道我为啥对YouTube宕机这么难受,以前都没有觉得它那么重要!”
YouTube也好,B站也罢,当他们宕机后,最真实的一幕出现了——
无数普通中国青年,根本没有自己的夜生活,他们被娱乐文化的洪流裹挟,成为了一种生活上的精神支柱。
而原本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已经没了定义。
他们用自己的时间和热情制造了“流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条流水线,现在年轻人无论如何折腾,也逃不出视频制造的幻想。
用冯导在电影《手机》里的一句话说就是:
“你们的手机就不是手机了,是手雷。”
2021年,手机成了人体的器官,视频则逐步成为器官上无法替代的血液。
2017年,朋友圈出现了一篇爆款文章《北京,有2000万人在假装生活》,其中这样写道:
“那些追梦成功的人正在逃离,他们去了澳洲,新西兰,加拿大,美国西海岸。那些追梦无望的人也在逃离,他们退回到河北,东北和故乡。
还剩下2000多万人留在这座城市,假装生活。事实上,这座城市根本就没有生活。这里只有少数人的梦想和多数人的工作。”
这篇文章是以一位北漂十年打工人的口吻写的,当即成为了年度爆款,戳中了无数人。
(图源:在人间living)
生活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到底怎样才算是生活?
四年过去了,生活在一线城市的青年白天要接受合理化的996,夜晚被更多的视频和短视频填充生活。
对这些人而言,生活不能简单的分成好坏,毕竟付出带来了丰厚的物质奖励。
B站为何会吸引无数年轻人在此日夜盘踞?要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引入一个概念——“底层逻辑”。
什么是“底层逻辑”?
底层逻辑是我们思考问题时最先确立的那个核心,如果给它一个系统的准确的定义的话,那应该是:
每一件事物或者问题最原始的出发点与最人性的真实反馈。
那么,B站最原始的出发点和最真实的人性反馈是什么?
回头看看那些被消磨掉的时间,年轻人总觉得心有不甘,熬最长的夜可能是对白天工作的一种代偿,年轻人需要属于自己的时间。
一个真正属于自己,可供支配的时间。
不必再考虑工作,不必再写PPT,不必在与人情世故打交道,在现代社会这个愿望都很难在时间和空间上达成。
据世界卫生组织调查,全球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存在睡眠问题,据估算,中国有1.3亿90后年轻人晚睡熬夜。
熬夜,也可以理解上潜意识中一种愿望的达成。
我们可以看看刚刚成为发达国家的韩国,在韩国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韩国人每天只睡3-5个小时”。
(知乎)
其实,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韩国人熬夜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就像是每天早晨一杯冰美式一样。
韩国学生群体中有个流行词叫“四当五落”,意指每天睡4小时就能考上理想大学,要是每天睡5小时则会落榜。
对他们来说,凌晨2点能睡觉称得上是一种奢侈,可到了8点又该前往学校上课了。
韩国上班族的人均年均劳动时间是2092小时,比以“过劳死”著称的日本社畜们还多300多个小时。
《韩国咖啡白皮书》显示,为了应付超高的工作强度,76%的20岁以上韩国人平均每天要喝两杯以上的咖啡。
韩国人对于“视频”的热爱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如火如荼。
还记得火遍全球的江南style吗?最开始就是在YouTube上传播的。
甚至,韩国学生连自习也要直播。
在这次B站宕机事件中,很多年轻人才发觉他们对B站有一种依赖,每个夜晚上瘾一样的依赖。
说是文化也算不上文化,因为这些视频究竟能否传承也未可知,但依然无法阻止大家观看。
一位B站忠实粉丝是这样说的:
“B站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它往往能把一种锐利的东西弱化掉。
B站的视频以及直播氛围和快手抖音或各大直播平台有非常极端的两极化不同。
通俗一点来讲,B站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的文明。年轻人里的焦躁,自大,狂妄,哀伤,负能量都在这里被弱化了很多,开得起玩笑。
大家都以较为通用的交流方式,给我的感觉就是大家都非常的和睦,有一种相遇即是朋友的感觉。”
在无数个有视频消磨的夜晚,白天现实中尖锐的东西钝化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说资本就是十恶不赦吗?也未必。
“大象公会”曾经分析过短视频行业巨头快手的一个观点,曾招致巨大的争议——
“刷快手和看莎士比亚没有区别,莎士比亚在那个时代也是大众文化,人们不是在刷快手,而是在参与创作五百年后的莎翁戏剧”。
这篇文章中提到一个核心的问题,大众文化是否意味着话语权的旁落。
萨满巫师最担心的,
是部落里其他人也会通灵,能背诵创世英雄神话。
居乡秀才最担心的,
是村里没有文盲,家家会写春联人人会写信读信。
社会评论家最担心什么?
是报纸电视被消灭,人人低头看手机,没人听他们说什么。
虽然观点有些偏颇,但是大众文化本质上已经发生了变化,话语权正在悄悄的转移,更多人有了发声的机会。
乔布斯曾经说过:
iPhone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的产品始终站在人文与科技的十字路口。
乔布斯当初说的是iPhone的技术帮助了无数残障人士,但是科技如何成就人文确实是每一个互联网公司思考的未来。
在B站上,有深山老林里种花种草,不食人间烟火的up主;
有拿上万块的大疆飞机搞航拍的摄影爱好者;
也有桌子摆满化妆品,墙上一堆名牌包的美妆播主;
还有一群追捧中国传统文化的年轻人......
这些人都代表了新中国的年轻一代。
其实,在中国B站宕机后,中国青年没有夜生活这件事儿上,你可以说资本需要流量,给年轻人呈现他们喜欢的娱乐,占据了他们原本的时间。
你还可以说,一个内容生态圈不应该下沉,应该高雅。
但正如乔布斯所说,今后的十年,我们都将站在科技和人文的十字路口。
既然是十字路口,这条路该往哪里走,仍然是未知大于已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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