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离魂》(全名《迷青琐倩女离魂》)作品是郑光祖的代表作。本是出于唐代陈玄祐的传奇小说《离魂记》。宋代人改编为话本,金代人则编为诸宫调。
元杂剧初期作家赵公辅有同名剧本,但本剧改动了传奇小说的若干情节,如突出张母的门第观念:“三辈儿不招白衣秀士”,使张倩女和王文举的婚姻得不到肯定。这是倩女忧虑的一个重要因素,她忧虑的第二个因素是怕“他得了官别就新婚,剥落呵羞归故里”。
封建婚姻筑在“门当户对”的基础上,嫌贫爱富的岳父母,比比皆是,而且高中后抛却原妻的男子也不在少数。这使倩女忧思重重,心神不定,灵魂离开了躯体去追赶情人,表现了她对封建门阀观念的反抗,和对婚姻自主的追求。因此这样的改编实际上又有创造性。
作品分析
这是一个富于浪漫色彩的爱情故事。郑光祖以优美的文笔,从两个方面叙写了女子在礼教抑制下精神的痛苦。一方面,倩女的魂魄,代表了女性对爱情婚姻的渴望与追求。倩女爱恋的是文举本人,她不在乎有无功名,担心的倒是文举高中后别娶高门。在离魂的状态下,她大胆冲破礼教观念,与心上人私奔,遂了心愿。
另一方面,现实中倩女的躯体,则只能承受离愁别恨的熬煎,病体恹恹。当文举中了状元,寄信给张家,说“同小姐一时回家”时,病中的倩女以为文举另娶,悲恸欲绝。显然,既渴求爱情婚姻,又面对礼教禁锢,这便是封建时代女性的的真实处境。她们唯有在非常的情况下,才能挣脱束缚,实现自己的理想。
而一旦“灵魂出窍”,精神获得自由,她们便表现得热情似火,敢作敢为。在这里,离开躯体的倩女之魂,寄寓着挣脱礼教枷锁的女性的心态;至于倩女在家中的病躯,那种幽怨悱恻,凄凄楚楚,正体现出礼教禁锢下广大女性的百般无奈。剧中,郑光祖让离魂与躯体有不同表现,这一艺术处理,当给明代汤显祖《牡丹亭》的创作以有益启迪。
《倩女离魂》辞藻俊美,刻划人物细致入微。如第三折:
〔醉春风〕空服遍?面眩药不能痊,知他这腌臜病何日起,要好时直等的见他时,也只为这症候因他上得、得。一会家缥缈呵忘了魂灵,一会家精细呵使着躯壳,一会家混沌呵不知天地。
〔迎仙客〕日长也愁更长,红稀也信尤稀。春归也奄然人未归。我则道相别也数十年,我则道相隔着几万里。为数归期,则那竹院里刻遍琅玕翠。
王国维评说:“此种词如弹丸脱手,后人无能为役。”(《宋元戏曲考·元剧之文章》)
离魂是《离魂记》剧中的主要情节,表现了女主人公张倩女执著的性格,也表现了她追求爱情、追求幸福婚姻的强烈愿望。这种愿望甚至能使灵魂摆脱受禁锢的躯壳而自由行动,精诚所至,超出人力所及的范围。类似“离魂”型的故事,《太平广记》中记有数则,但都没有《离魂记》写得出色。
郑光祖的《倩女离魂》对这一情节加以充实发展,使故事更为生动,更具艺术力量。他把倩女的躯壳和灵魂,分别作了比较细致的描写;一方面,灵魂离躯体而去追赶心爱的人,尽管经受了月夜追船的心惊胆颤的场面,经受了王文举对她的责难,始终不改初衷,坚持著“我本真情”,“做著不拍”,终于遂了心愿;另一方面,躯体却卧在床,恨绵绵,思切切,经受折磨。这样对比的描写,也就增强了作品的艺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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