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直裾是国家一级文物,1972年湖南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现藏于湖南省博物馆。南京云锦博物馆耗费十三年才复制成功,历经千辛万苦。
透明如蝉翼的衣身,领口和袖口以褐色绒圈锦锁边,再无其他复杂颜色和花纹。挂在一根细细的白线上,在展柜灯光的照射下,纱衣更显得轻薄通透,和周边五颜六色的云锦相比,素净而空灵。它的薄透程度比近年来流行的防晒衣更甚,这是件什么衣服?这是一件素纱襌衣的复制品,是云锦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1972年,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中出土了两件素纱襌衣,据说是丞相夫人辛追的物品。襌衣丝缕极细,轻薄透明。整衣重量仅49克,还不到一两。南京云锦研究所所长王宝林说,这可不是西汉的防晒衣,素纱襌衣是罩在衣服外面穿着的,但不是为了防晒,“透过纱衣,女主人的锦衣、金银首饰若隐若现,衬托出一种朦胧美。”这件,在汉代绝对是顶级时装。
虽然纱衣样式简约,但复制并不容易。王宝林说,从上世纪80年代起,南京云锦研究所和镇江桑蚕研究所合作,足足用了13年才完成复制,“主要是原材料很难找,现代的蚕宝宝个头太大,必须使用蚕退化后产生的病蚕丝,才能达到轻薄透的效果。”“眼前这件重量仅有49.5克,只比原件略重了0.5克”。王宝林说,由于这件素纱襌衣比较娇嫩,需要冷光源、防虫防蛀防潮,一直压在箱底,从未拿出来展出过,“这是第一次和公众见面。”这件素纱襌衣究竟有多薄?还有一种说法很形象,就是叠起十层来,透过仍可看清报纸。王所长感叹,这件挑战现代人自信的素纱襌衣告诉今人,“薄如蝉翼”“轻纱薄如空”并非古人艺术的夸张说法。
说到复制素纱襌衣,云锦研究所所长王宝林清晰地记得,那是上世纪80年代,湖南省博物馆委托南京云锦研究所复制素纱襌衣,向古人挑战。“没想到,交出的第一件复制品超过了80克,专家都不愿鉴定,因此委托方更不能接收。”
比原件略重了0.5克,经过研究,大家才找到了重要原因:20多个世纪前的蚕宝宝是三眠期的小个子,吐的丝非常细;而经过养蚕人的有意淘选,现代的蚕宝宝都已进化成四眠期的大个子,吐丝也变粗了。天公作美的是,研究人员偶然发现受了真菌感染的蚕宝宝在治疗中又成了三眠期。经过13年的退化,1998年研究所终于交出了新的复制成品。“它轻薄得可以装入火柴盒,捏在手心里,犹如一个鸡蛋。”究竟有多重?王宝林微笑中留下了遗憾,“这件镇馆之宝的素纱襌衣复制品,重49.5克。0.5克的差距,令今人只能一声叹息。没有办法!”
说到素纱襌衣与云锦的关系,讲解员介绍,襌衣上领和袖的咖色边为绒圈锦,这种织物是我国已知最早的起绒圈锦,放大看好似毛巾,锦面上绒线呈圈形。它为后世云锦中天鹅绒等绒织物的运用开创了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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