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自话题:陶虹段奕宏 合作
后期技术越高超,她姐越觉得荒诞。
说的不是因为李云迪事件紧急被抓回来加班的《披哥》后期剪辑师。
而是最近忙着给段奕宏打码的《八角亭迷雾》剧组。
打码的,也不是什么大尺度戏份。
而是这种——
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吗?
段奕宏手指间分明在冒着白烟,却吸了个寂寞。
还有这种——
看似是手指在唇边的若有所思的动作,其实也是被后期P掉了夹在指间的香烟的结果。
先不说这事儿是发生在2021年到底有多荒诞,单是不让段奕宏抽烟这事儿就离谱。
毕竟没了烟,老段的氛围感少一半。
关于老段抽烟这事儿,有微博网友的形容很是精准:
“段奕宏就应该抽烟啊,段奕宏不抽烟谁抽烟啊,那种‘中年英俊的窝囊倒霉男人’感,太需要通过狠狠皱眉狠狠咂一口烟缓缓吐出来、人和脸和皱眉都笼罩在影影绰绰的白烟里表现出来了,如果全中国男人只有一个抽烟名额,那一定是段奕宏的。”
一个大众的道具,最终变成了荧屏上段奕宏个人符号化的东西。
他怎么做到的?
要聊这件事,或许我们要回到故事的起点找答案。
“自卑”与“死磕”
当演员不容易,对于来自西北小城的段奕宏来说更是不易。
1973年,段奕宏出生在新疆伊犁。那时,他还不叫段奕宏,而叫段龙。
从小,段奕宏就喜欢看电影,生性调皮的他唯独在看电影时能安静下来。
有时,还会拉上母亲演一遍。
高一时,学校搞文艺比赛,他饰演小品《知识就是力量》中的一个小商贩。
这部小品恰好被一位上海戏剧学院的老师看到,就托人给他带话,“你有学表演的潜质,应该去考艺术院校表演系。”
就此,当演员的梦想驻扎在了段奕宏的心里。
不过,这注定是一条充满艰辛的逐梦之路。
对于段奕宏的演员梦想,家里人并不支持,父亲甚至骂他:
“当演员?吃饱了撑得,我看你也就能当个伐木工!”
后来,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的一位导师去了伊犁,他鼓起勇气敲人家的门。
又被无情拒绝:“孩子,你退一万步也考不上中戏。”
但执拗的段奕宏岂会放弃。
从伊犁到乌鲁木齐,再从乌鲁木齐到北京,一张票,一包馕,就踏上了艰难的求学之路。
不过,命运并未眷顾他,连续考了两次,都落榜了。
第一次分数不够,第二次还是没考上。
评委老师对他说:“你不够高、不够帅,文化课一塌糊涂,不适合这个行业。”
直到第三年,他才终于以中央戏剧学院西北片考生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中戏表演系,和陶虹、印小天、高虎成了同学。
那一年,段奕宏21岁,是班里年龄最大的男生。
从小地方出来的人,似乎天生带着一种自卑感,段奕宏也是。
图源:《表演者言》
刚来北京的他,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别人都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他一张嘴就带着羊肉串味的口音。
别人在话剧专业课上滔滔不绝,只有他满脸尴尬。
这份自卑,也滋生出一份执拗,他下定决心与自己“死磕”。
为了改掉前后鼻音不分的满嘴新疆味的普通话,他每天早上在操场上苦练。
图源:《鲁豫有约》 十年“战友”情
专业课成绩差,就在排练室练习到深夜,甚至可以通宵。
图源:《非常静距离》
没人找他拍戏,那就扎根学校,演话剧。
因为家境不好,大学四年段奕宏没有回过家。
图源:《非常静距离》
兢兢业业的苦练,换来了优异的成绩,段奕宏的各项成绩班里第一,还和陶虹搭档,拿到了中央戏剧学院第一个专业课100分。
可如此优异的成绩,也让他差一点无法留在北京。
他不甘心,拿着自己四年的成绩单闯去了文化部。
不为别的,只是想问一句:我这样的成绩为什么不能留在北京?(虽然被武警拦在了门外)
执拗换不来名气,却换来了前辈们的注意。
刚毕业一年,他在《刑警本色》里饰演的杀手“罗阳”。
虽然还是有些青涩,但他却丝毫不露怯。
“别人不敢接王志文的眼神,段奕宏敢。两人对视时,火星子乱溅。”
老段执拗,却不急躁。
毕业几年得到了一些认可,本该在大银幕上继续站稳脚跟。
但他转身回到了话剧的舞台,成了话剧《恋爱的犀牛》中第二代“马路”。
于是,段奕宏版的马路,郝蕾版的明明,炽热而又疯狂,成为了无可替代的一版。
图源:《恋爱的犀牛》
只是,彼时从大众认知度上来看,段奕宏依旧不温不火。
直到他遇见袁朗。
从“勺子”到“戏疯子”
《士兵突击》成了段奕宏演艺事业的转折点。
袁朗也成为了大家心目中的初代军旅男神。
如今,再点开关于“袁朗”的视频,弹幕还都是清一色的尖叫。
图源:B站
有人评价说,“一见袁朗误终生”。
只是很多人没想到,段奕宏一度两次拒绝这个角色的邀约。
但,这不妨碍导演康洪雷和编剧兰晓龙欣赏他。
《士兵突击》结束,便立马邀请他出演新剧《我的团长我的团》里的龙文章一角。
龙文章,疯魔,妖孽,又荒诞不经;敏锐,清醒,又内心灼热。
图源:《我的团长我的团》
他是复杂的,又是简单纯粹的。
仅一句“我只想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便足够说明一切。
图源:《我的团长我的团》
这样的角色,放在段奕宏身上,你就知道段奕宏就是龙文章。
对于段奕宏来说,龙文章是“十年磨一剑”的成果。
但你可能不知道,为了塑造好角色,段奕宏有多拼命。
他是典型的体验派演员。
要演什么角色,就走进角色本身,为了入戏,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中戏毕业大戏《马》里,为了演好戏中精神病人的角色,段奕宏跑去精神病院,跟精神病人同吃同住。
被低估的影帝级表演的《食人狂魔》里的利辉。
为了更接近这一病态又疯魔的角色,段奕宏暴瘦15斤。
他为了观察干尸的形态、表情还有眼神,还专门去了陈列干尸的博物馆。
图源:《食人狂魔》
因为入戏太深,影片拍完,段奕宏都许久无法从角色中走出来,一度饱受噩梦折磨。
据说后来,他把名字从段龙改为了“段奕宏”,才走出了角色。
为了追求角色的“真实感”,他还豁出身体去折腾。
拍摄《爱有来生》,他五次摔伤,摔到左肋骨裂,最后把医生气到说不想再见到他。
图源:《爱有来生》
《西风烈》里,他不顾导演的反对,完成难度极高、危险动作极大的跳车动作。
《白鹿原》里一场割麦子的戏,段奕宏整整练习了三天,割到双手鲜血直流。
对于自己这性格,他倒也自我认知准确。
上《表演者言》,他谈起自己这种体验派的表演方式时说:
“我这样的人就是勺子,比较轴,一根筋。”
图源:《表演者言》
这种“轴”,在《烈日灼心》里表现尤为深刻。
拍摄之前,段奕宏在派出所体验了半个月,跟着警察一起扫黄、查车、出警。
拍摄一段水下救人的戏份时,不会游泳的他,却一头扎到水下2米深的地方。
等教练把他拽上来时,因为扎得太猛,毛细血管挤压破裂,嘴里和鼻腔全是血。
最后的抓捕戏份中,为了追求死亡边上的真实感,和导演提议只让威亚在他摔下去的时候起作用。
单手吊着时,生生吊到关节脱臼,他也不吭气,咬着牙完成了一组长镜头。
《烈日灼心》高楼追凶戏份
他的这股子“轴”,把他自己折腾得不轻,也让每一个和他合作过的导演又爱又恨。
每接到一个角色,他都要和导演谈得十分明白,谈妥了,聊通了,才答应出演。
康洪雷找他聊了三次,他才松口,决定出演《我的团长我的团》里的龙文章。
拍摄《记忆大师》也把导演陈正道“虐到心累”。
甚至只是为了角色到底喝不喝一瓶水的小细节的设计,段奕宏都要和他争得面红耳赤。
不是为了输赢,纯粹为了让角色更立得住。
图源:《记忆大师》
曹保平拍《烈日灼心》更是差点被段奕宏逼疯……
这种“较真劲”,落在戏中,变成角色,一个个都留在了观众的心中。
多年沉浮蜕变,终有回报。
2015年,段奕宏凭借在《烈日灼心》中的出色表演,获得上海电影节最佳男主角。
2015年,段奕宏、邓超、郭涛三人共同拿下金爵影帝
两年之后,又凭借《暴雪将至》荣获东京电影节影帝。
实至名归。
而他依旧是段奕宏,那个用生命在创造角色的演员。
就像他在上海电影节,发表获奖感言时所说的:
“我想起一部电影,《为奴十二年》,那个男主角被逼成奴隶,我愿意为戏为奴,我会沿着我认为的演员道路走下去。”
老段的魅力谁懂?
在这个以流量为王的时代,段奕宏的曝光率低得可怜。
但,但凡他出现,似乎没人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这魅力点,一是他的眼睛。
段奕宏的一双眼睛,多情、性感、潮湿,也脆弱。
看着他的眼睛,你会疑惑:为什么有人的眼神能呈现那么多种情绪?
好的演员,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带入一份情感,一个角色。
《烈日灼心》里,一个经典片段里的眼神戏值得说道。
段奕宏饰演的伊谷春和邓超饰演的辛小丰,在车上聊起了七年前的水库灭门案。
一开始,先是眯着眼笑,但笑中带着藏不住的苦涩。
下一秒,发现邓超的惊慌反应后,他立马开始警觉,眼睛里的笑意彻底敛去。
再接着,他放倒座椅半躺着,姿态是放松的。
话语却一步步紧逼地试探,眼神凌厉得好像要把人扒掉一层皮。
段奕宏的魅力点,还在于他自带的「性张力」。
「性张力」,跟颜值无关。
最经典的,或许要数《恋爱的犀牛》里明明用口红在马路裸露的胸膛上写情诗的场景。
情诗、口红、明明低声的念白,以及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性张力值瞬间拉满。
图源:《恋爱的犀牛》
没看过《恋爱的犀牛》的,也曾多少在社交网络上刷到过段奕宏的吻戏片段。
记得社交网络上曾做过最让人脸红心跳的吻戏排名,段奕宏的一众吻戏GIF纷纷上榜。
不知道碾压国产剧里油腻到吐的“面条吻”几万倍。
她姐有时候又觉得——
或许是这种有魅力不自知,亦或者有魅力也不以为意的态度,才让他的魅力值更能长久保鲜。
他低调至极,除了作品,你很难有机会在别的场合见到他。
为人所知的不过是和吴京互叫“骚货”“死鬼”这种“爱称”。
他们还有个CP名——「京宏一瞥」。
或者,年少时暗恋陶虹的一段过往。
除此之外,他没有绯闻,不喜欢炒作,不参加综艺。
生活藏在角色之后。
名利他更是不看重。
“那都是意料之外的,给与不给对我来说都不会影响我,我也不愿意被影响。它不是我当初选择的一个考虑条件。”
图源:《鲁豫有约大咖一日行》
年少的自卑都化成了清醒的认知,他始终保持着作为演员的本分,也知道自己要成为怎样的演员。
“我觉得在我眼里的演员就是有要求的演员;第二个阶段就是让人期待的演员;第三个阶段就是让人相信的演员。”
图源:《鲁豫有约》
从影二十几年,段奕宏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不曾有愧于“演员”这一名号。
《烈日灼心》的导演曹保平曾说:
“中国缺少好的演员,这是我们电影从业者的悲哀。可是我非常幸运,遇到了段奕宏这样一个演员,他是中国影坛不可多得的好演员。”
遇到他,是每一位导演的幸运,也是我们每一位观众的幸运。
最后想再讲一段往事。
2019年5月,《我的团长我的团》迷龙的饰演者张国强,回到电视剧的拍摄地。
他发照片给老段,两个人仅仅是发微信就已经落泪:
一个靠近了,但“我不敢去触碰”。
一个人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这十年我从没回去过”。
看到这番对话,她姐觉得开头的问题似是找到了答案——
像“烟”这样的道具,为何会在段奕宏这里,变成他个人的、符号化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他从未把烟当成道具,角色也并非是角色。
那些演过的角色,都成了他人生的一个阶段。
都如“龙文章”一样,融入了段奕宏的血液里。
敏锐,清醒,又内心灼热。
这样的段奕宏,是我们这个时代最稀缺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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