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自话题:重病女孩把善款退还3565位好心人
苗彦彦
新疆女孩苗彦彦患有重症肌无力(患病已经16年),然而在她病情有所缓解之后,却通过销售农产品攒钱将曾经筹集的12.6万元救命钱,悉数退还给救济过她的3565位好心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即便各种叙事都指向苗彦彦的“要强之光”,但她却说:“退还捐款是一件很本分的事。”
不过有必要说明的是,镜头下的苗彦彦勉强可用“气流发声”(声带麻痹),以至于她多数时候只能打字与人交流。然而这还只是镜头可呈现的部分,而有关苗彦彦的“疾痛的事”,可能也只有她和她的家人最刻骨铭心。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公共叙事层面的苗彦彦显然是充满“要强之光”的。平心而论,别说是苗彦彦还在持续与病魔抗争中,就算是她彻底康复后再把善款悉数退还好心人,其实也是值得敬畏的,毕竟她家里还负债很多。
要知道好心人的救济在理论上是不用还的,之所以这样讲,倒不是说被救济者理所当然,而是作为被救济者绝大多数能重生已经实属不易,再要是负担上曾经的“救济债”,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只是这里面存在个大前提,如若被救济者在重生之后有能力负担曾经的“救济债”,那么还是有所表示为好。在这个事情上,倒不见得一定是退还善款,也可以是回馈社会,将救济温情持续传递。
在此值得注意的是,苗彦彦两方面可谓都做到了,虽然很多人以本分的“要强之光”注解她,但是回到世俗的尺度里,这绝非又是“本分”可概括的。因为比起公共叙事的光环,我们更应该看到疾痛者苗彦彦是如何努力做到“不亏欠”。
不难想见,人们之所以会觉得苗彦彦的退款行为“很不容易”,就在于不少被救济者在善款的使用上存在“理所当然”的行为。当然我们也要清楚,救济行为不可能百分百抵达,只要救济能达到可预料的效果,就算是有折损也依然要继续救济。
说到底救济不仅关乎细微处,更关乎人对同类的无限悲悯。要知道有不少被救济者,我们只能救济他(她)们物质层面,而对于精神层面只能看他(她)们自己的造化。毕竟对于被救济者而言,我们没办法要求他(她)们也是崇高的。
只是普遍来讲,就算被救者们不可能都走向崇高,但是朴素的道德回应都还是可以做到的,起码形式上应该可以落实。基于此再看苗彦彦的“要强之光”,大概人们还是觉得“世间温情”不只是狭义的救助,而是可以让一个人重生。
另外苗彦彦“本分式的退款行为”不只是钱的事情,而是关乎救济持续放大的问题。从某种层面上而言,救济的基本逻辑是强对弱(相对而言)的扶助,但是最理想的秩序是,被救济者也能在重生后加入到救济行列。
严格来讲救济者在扶助被救济者的过程中,算是付出物质而感受精神满足的过程,但是这种体验更多是对良善的坚守。如此之下,如果被救济者能有所回应,自然就会有更好的体验,因为良好体验与良好行为不可分离。
就此而言,不是说救济者因为拿到退款而显得精神体验更好,而是作为救济行为,在来去之间显得更加有温度。我们都清楚,世间的美好情感都是频繁互动沉积出的结果。如此之下,即便永远无法拉平情感重量,但是置身其中的人们却已收获到更多的美好。
与此同时,苗彦彦很像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提及的康复者:生命的代言人、痛苦的代言人,循环的代言人。虽然尼采更强调精神层面的“康复”,但是对应到苗彦彦的事迹上,却有一语双关的效果。
诚然过分的拔高苗彦彦并不是件好事儿,但是对于她难得的本分,我们却要给予“全量的看见”。很多时候“应该”是一回事儿,但是“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甚至对于理论上“应该的事儿”,现实中“难得的事儿”,我们更应该去多关注。
因为可预见的是,随着社会流动性的加剧,只有先把独立个体的故事讲通,才能更好地叙事群体的温情。简而言之,只有个体的重要性和实践性凸显出来后,个体才能在救济环节中化被动为主动,最终成全更多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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