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自话题:小野浩
在日本,贺来贤人有着超高的人气,
他应该是日系美男中,最没有颜值,自觉为帅哥的型男演员。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贺来贤人偏偏要靠演技,
他的演艺生涯里,除了早期的被迫营业,在红了以后,却没有走正规的偶像道路,
而是演了很多边缘化的角色。
《我是大哥大》以及刚刚播出一集的TBS深夜剧《只在想死的夜晚》,
便是 贺来贤人类型化突破的佐证。
在《我是大哥大》中,贺来贤人饰演了三桥贵志,
他承包了90%的沙雕表情包,什么面部扭曲,死鱼眼乍现,肢体抽搐,他信手拈来。
没有偶像包袱,是他身上最为可贵的特质。
而《只在想死的夜晚》则不同于《我是大哥大》,
贺来贤人没有了尽力放大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以得到滑稽、癫狂的效果,
相反,贺来贤人饰演的小野浩史是一个内向、软弱的中年男子。
他的一生都为情所困,他总是被女性玩弄,
少年时代,班里最漂亮的恶女孩,每天都要以扇他耳光为取乐,直到女孩厌倦,
成年后他交的女朋友总是那种把他当出气筒,提款机的物欲女孩。
这些女孩用折磨小野浩史的方式来宣泄个人情绪,
而浩史似乎对这一切都已经安然若素,逆来顺受,他从不反抗,他只是默默承受,
甚至在女友要跟他分手时,他会送上一个怪异的、讨好式的笑容。
日本的“物衰文化”盛行后,
像小野浩史这样没有抱负,不爱社交,终日宅在家,容易被人利用的主角类型爆发式的出现在日本影视剧中。
从小野浩史这个角色,
我们也能看到“物衰文化”对日本社会影响的深远。
物衰是日本江户时代国学大家本居宣长的文学理念,
物指世界万物,衰则代表人的情感,它蕴含着复杂的情感,
物衰文化认为, 世界万物都有衰败凋零的一天,从而进入轮回,所以劝导人们看透生死,回归一种恬淡的生活趣向。
物衰文化在平成,令和两代依赖网络,信奉宅文化的日本年轻人演化下,
更趋近于“丧“,
不要努力,努力也白搭,不期望明天,因为明天和今天一样糟糕,
没有未来,不工作不社交不与社会产生过多联系。
小野浩史身上这种时代之殇,有着鲜明的印迹,
母亲早逝,没有稳定家庭关系的他,早早就告别了亲情的慰藉,
他不记得母亲的笑容,也无法从亲人那里学会笑。
所以,
他的笑总是被女孩们嘲笑为像“虫子的内侧”。
小野浩史笑的难看,笑的扭曲,
这个表征之下其实暗含着他畸形的情感世界,
没有人给他爱,也没有人教他如何与人相处,长期的性格内向让校园霸凌这种加之于身的东西,使得他更加沉闷、抑郁,
甚至对别人的虐待产生了依赖。
在小野浩史的价值观里,
被人扇耳光,被人差使,被人嘲笑,是他唯一能与人交流沟通的方式。
他也把那些漂亮女孩对他的施虐,理解为她们喜欢他,重视他,待他与人不同。
而在《只在想死的夜晚》中,贺来贤人如何去揣摩小野浩史这个角色心理呢?
又如何让帅气高大的自己,浸入这个猥琐、颓靡的角色呢?
要知道,小野浩史脏兮兮外表下是被折磨的几近扭曲的灵魂呀。
近年日本深夜剧一直在下限和尺度上进行突破,挑战着观众心理和道德上的底线,
比如前不久热议的《下辈子我再好好过》就集中展现了渣男、渣女、腐女、宅男各色年轻人的感情世界。
而《只在想死的夜晚》从剧名到角色性格,都是满满的丧气感,
如此一文不名,毫无前途的底层工人,除了挣钱生存以外,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有人在他身边,虐待他,奴役他,谩骂他也好,
只要身边有一个在他看来闪闪发光的人,他就已然满足。
小野浩史身上有着低到尘埃的自卑和扭曲的价值认同,
仅仅一集的篇幅就勾勒出这一个没有未来的年轻人是如何苟且偷生,浑噩度日的,
相比尖锐的刺痛现代青年生活现状,这种看似绵软无力的渗透,才是透彻心扉,冰凉刺到骨髓之中的。
小野浩史的现今状态都指向那个原罪:
母爱的缺失,母亲没有承担起她的责任,而让小野浩史的余生都在追逐母爱,
这种母爱生根发芽,开枝散叶,随后腐烂变质,就成了小野浩史在处理两性关系时的无条件退让。
《只想死在夜晚》它采用了一种喜剧化的格局,
主角的台词和表演都有着漫才式的故意搞笑和假装糊涂,
最好的喜剧往往透着悲凉,
喜剧是把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被各种过激女性耍的团团转的小野浩史,却在各种纠缠中体会到了温暖和快乐,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悲剧。
能把如此变态,倒人胃口的剧情设置,用校园清新的快感拍出来,大约也只有日本了,
这些挑战极限的片段,在触及神经刺激的同时,又产生了极大程度的悲凉感,
人在自我中放逐,因为贪婪,因为执念,因为压抑,因为驱不散的寂寞,总把自己陷入绝地,
绝境成了常态,便会习以为常。
贺来贤人好在用自己的演技平衡了这个角色让人不适的一面,尽量让这个角色身上怪诞癫狂的部分变得服帖,
《只想死在夜晚》,重口且丧气,你敢尝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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