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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5

发表自话题:令人窒息的停车场

一女教师在家中上厕所时,发现粪坑里有具裸露的男尸。

这起案子,因在日本国内争议巨大而闻名,警方排除他杀,当地四千民众联名上书反对,却仍没能扭转警方的判定。

1989年2月28日傍晚,日本福岛一名23岁女教师在家中上厕所时,看到蹲坑下面隐约有只男性鞋子。因这厕所是女教师家中私用,她觉得奇怪,就绕到外面,打开排污口的盖子,赫然发现下面有一双男人的脚。

女教师吓得花容失色,找来同事,大家都确认那是人的脚,于是报警。警察前来,冲下面喊了一阵,没有回应,他们又将绳套扔下,想套在男子脚上将其拉起,却由于排污口大小,没有成功。最后,警察叫来挖土机,毁坏了排污口,这才将尸体拉出。

根据现场勘查,警方还原了男子在粪坑内的姿势:双腿弯曲,上半身赤裸,双手将叠好的衣服抱于胸前。女教师看见的鞋子是放在他头边的,而事后,警察在数百米外的一处山坡上找到了另一只鞋子,死者的轿车也停在那里,车钥匙都没取。

死亡时姿势示意图:

男子系附近的村民江野(化名),26岁,他住的村子离学校十分钟车程。经法医鉴定,江野的死因是“冻死兼胸部循环障碍”,说通俗点,就是被冷死的,然后呼吸系统也出了问题。尸体没有外伤,没有与他人打斗痕迹,从尸体僵硬程度推断,死亡时间是两天前的2月26日。

单纯讲这个死因,应该是没问题的,那时正值寒冬,江野上身赤裸,虽将衣服抱于胸前,但于事无补,时间一长,身体很容易失温。再者,粪坑里遍布屎尿,生成了沼气,外面的排污口是关闭的,仅有女教师家中一侧蹲坑有个小洞,空气不流通,势必伤害江野的呼吸系统。

排污口管道太小,警方认为,除非江野自己钻进去外,他人不可能给尸体伪造成那种状态。

警察由此给出结论:以偷窥为目的,钻进女厕所便池,因管道狭窄出不来而冻死。

案情通报一出,死者的绝大多数亲友都不买账,他们倾向于他杀,理由如下:

1.江野是个性格开朗、爱好运动的阳光型男生,还时常为朋友担任婚礼主持人。一个如此积极向上的人,不可能做出偷窥这种事。

2.江野的衣服都叠得那么整齐,为何鞋子却一处一只?车钥匙也插在车上没取。这两点说明,江野更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匆忙下车逃跑,过程中跑丢了一只鞋。

3.女教师男友与江野是朋友关系,出事前,女教师曾被人打电话骚扰,江野还和她男友一起对电话进行了录音,并拿着这证据去报案,但警方并没深入调查。有人透露,说江野似乎私下查出了骚扰者是谁。江野亲友怀疑是骚扰者杀人灭口。

4.事发前不久,村里刚进行了换届选举,江野受其中一名候选人委托,做过演讲,顺利地帮委托人当上了村长,此举引起了其他候选人的不满,有报复嫌疑。

5.江野在核电站工作,两个月前,该电站出过一起重大安全事故,主要负责人跳楼自杀。有传闻称江野也和这场事故有一定关系。

在开始分析前,再交待下事件顺序。

2月24日上午10点,江野和正在看电视的父亲说出去办点事就回。

2月26日,江野死于女教师的便池内。

2月28日,女教师发现尸体。

2月24日至27日,因日本昭和天皇丧礼,全国放假,女教师回到了自己家中,不在学校。这一点说明,女教师与江野的死没有直接关系。

以上,就是公开资料里能查到的有关案件的所有线索,以它们为基础,咱们分两种可能来推断。

一、江野的确是偷窥未果后死亡,和他人无关

先讲动机,虽然网络上没有流传女教师的照片,但从她接到骚扰电话可以推测,其外形应该是中等偏上的,毕竟,正常情况下,丑小鸭是不会被骚扰的。这样,江野觊觎其美色就有了依据。

从社会背景看,在岛国发生偷窥这种事并不令人意外。简单举三个例子:1990年4月,日本东京某公园公厕的便池内,发现一名仰卧男性尸体,死因是尿液导致溺死;1999年6月,日本秋田县某停车场的公厕内,一个叫小助川的男子潜入便池意欲偷窥,被女性发现并报警,警方将其逮捕;2010年5月,日本新泻县某公园公厕的便池内,发现一名仰卧的男性尸体,没有外伤,食道和胃里有屎尿,死因是窒息。

从人物性格看,历史证明,很多偷窥者、甚或杀人犯在其亲友眼中都是一个温和的、阳光的人。所以,不能因为某人平时举止温文尔雅,就排除他犯罪的可能。

江野是通过女教师男友认识她的,两人关系并不熟,他不知道女教师已经回家了。24日上午,他从家里出来后,将车停在附近,由于偷窥心情迫切,满脑子都装着女教师的倩影,停车后忘记取钥匙。

江野快步向女教师宿舍跑动,一只鞋子掉了,他想回去捡,却突然发现旁边有人。江野出门时和父亲说过等会儿就回,他时间有限,也就没等那人离开,打算先办“正事”,回来再捡鞋子。

到了宿舍外的排污池,江野揭开了盖子。对于这盖子的形状,网络上没有说明,我猜测是一侧与地面联结,另一侧有拉手,这样在揭开时省力,也能防止有人偷走盖子。

便池内空间狭窄,无法转身,江野为了顺利看到女教师如厕,只有采用头朝下的方式进入。

他把盖子揭开一半,顺着缝隙往里爬,盖子压在他身上。最后,他的两脚都进去了,盖子重新盖下,呈现出和他进去前一样的状态,旁人经过也看不出端倪。

江野进去后,调整姿势,耐心等着女教师。殊不知,女教师并不在家。随着时间流逝,江野感到呼吸困难、全身发冷,为了取暖,他把上身衣服脱了抱住。这个很好理解,我们在沙发上午睡时,和衣而睡和把外套脱了搭在胸前两种方式,明显是后一种更觉得暖和,而江野把外套叠起来再抱住,是为了让其更加厚实,可见他当时的确是冻得不行了,双腿蜷缩也是一个本能的保暖动作。

江野等得很煎熬,到后面他很可能已经放弃了,想要离开,却发现由于空间限制,加之体力已损耗太多,他完全无法出去,他甚至可能大声呼救过,却没人听见,最终被活活冻死。从24日上午离家,到26日死亡,这两天就是他在便池里挣扎的时间。

从示意图上可以看到,江野的头是靠在墙壁上的,这样抵着,用不了多少时间后脑勺就会很疼,所以他脱下鞋子,用其作为枕头垫在头下,之后被女教师从蹲坑里看到,进而发现了尸体。

二、江野的死,与他人有关

江野死亡地点很蹊跷,如果我是办案警察,勘验现场的时候,一定会到女教师家中查看,最重要的一处地方就是蹲便器,看其是否是活动的,可以取开,或者有近两日才重新焊接的痕迹。任有其一,那女教师就有重大嫌疑,江野很可能与她有奸情。

24日上午,江野前来与女教师私会。中途女教师男友来了,按两人事先约定,江野取出蹲便器藏入,女教师重新把蹲便器放好,这才给男友开了门。之后男友提出要一起回家,女教师没理由反对,只希望江野能撑住,结果他俩回家待了三天,等女教师返回学校时,发现江野已经死了。最终,为了不让自己的丑事曝光,而她又无法弄出江野的尸体,就取开蹲便器,钩出江野的一只鞋子,拿了他的车钥匙,将钥匙插进车中,把鞋子丢在一旁,刻意营造古怪假象。

如果蹲便器没问题,说明江野无法从室内进入便池,那女教师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因为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想弄死江野,都没必要让他死在自己厕所里,这样既影响自己以后住在宿舍的心情,也会让警察注意到自己。

我们以蹲便器正常为基础,继续排查。

嫌疑人A:女教师男友。若凶手是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江野与女教师有奸情,被他发现了。作为男友,他知道女教师24号没在家,约江野这天见面,然后向他摊牌,并说:“你钻到粪坑里去,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江野夺友人之妻,内心愧疚,无言以对,同时也怕翻脸后对方把这事闹得满城皆知,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要求。江野动作前,女教师男友说“把你钥匙给我,免得等会进水了”,并承诺会拉江野上来。在江野倒着往下时,他抱住江野的双腿,等到最后关头,取下了他的一只鞋,然后松手,盖上排污口的盖子,返回停车场,插入钥匙,扔掉鞋子。男友对女教师便池结构肯定了如指掌,知道江野一旦下去了,在没有外人的帮助下,必死无疑。这样既杀了江野出气,又能给不忠于自己的女友制造心理阴影,足够她做几年噩梦了。

嫌疑人B:骚扰女教师的人。这人很在意名节,而江野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起了灭口之心。他既然骚扰女教师,很可能已经对她做了充分的调查了解,并探测过她的便池,在打算通过便池偷窥女教师时,发现这便池只能进不能出。于是,制定谋杀计划时,想到了这里。让江野死于女教师厕所,营造偷窥假象,可以有效排除骚扰者嫌疑,也变相地满足了骚扰者曾想偷窥女教师的心理。至于让江野甘愿爬进去的方式,他应该是使用了武力威胁。

嫌疑人C:村长候选人报复。想来那里的村长是个香饽饽,牵扯到了具大的利益之争,这才会到杀人报复的地步。动机上成立,但弃尸女教师厕所讲不通。

嫌疑人D:核电站同事。这种可能性最低,出了安全事故,主要责任人都跳楼了,其他人应该没多大事了。就算这事是江野举报的,其他人最多丢掉工作,不至气愤得要杀掉举报者。就算要杀,也完全没必要弄到女教师的厕所里去,这方面没有连接性。

综上,在他杀的假设下,若女教师蹲便器有问题,那她当是凶手无疑了,也最能解释车钥匙和鞋子的问题;若蹲坑没问题,那嫌疑人AB的可能最大,但上面只是纯理论分析,定罪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支持。且相对而言,无论是A还是B,他们单独把江野的车钥匙和一只鞋子拿来伪造现场,都显得有些多余,让它们就随江野一起待在便池里,更能佐证其偷窥死亡的事实。

通篇分析下来,如果蹲便器有问题,那凶手就是女教师;如果蹲便器没问题,那江野就是偷窥不成被冻死,车钥匙和鞋子都是意外情况造成。

再进一步想,四千村民上书表达对警方通报的不满,但警方仍没作出改变,可见底气十足。那么,极有可能,他们已经检查过女教师蹲便器,确认其正常。

这样,就只剩偷窥致死的结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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