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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陈珊妮:大陆青年不用自卑,他们的评论文笔很棒
“一点民谣,弄点迷离的氛围,再加点清冷的味道,就到冰岛了。”对于如今流行的音乐配方,陈珊妮熟悉得很。她的新专辑《如同悲伤被下载了两次》玩的就是这种风格,却玩得比大部分人高级,毕竟是前辈。她连文案都想弃之,因为“你不觉得解释太多了很没有意思吗?听了就知道了”。所以没点开专辑之前,只知道这次除了一首她自己作词的《如同悲伤被下载了两次》,其余的歌都由陈珊妮作完曲把demo寄给不同的作家们,由他们填词完成。
由从未填过词的作家们完成一首歌是大冒险,对陈珊妮来说却只是一次有趣的社会实验。“看看这些作家们目前最在意的是什么是其一,专辑出来之后两岸青年们的反馈就更有意思了。”
10月11日晚,她的“万有音乐系”中国巡演在东方艺术中心上演。“这个地方那么高雅,我好紧张,临时把衣服都换掉了。掌声可不可以长一点?三秒就好,太长就不自然了哦。”看上去,露肩长黑裙裹身的陈珊妮哪里会紧张。整场演唱会她就像沙龙女主角款款地唱几首聊几句,挑来“陪坐”云椅的男青年羞涩笨拙的舞台效果太好,陈珊妮毒辣眼光由此可见。
一场陈珊妮的演唱会,小而精致,五味俱全。唱新歌的时候很酷,以一根话筒为轴心步步成景;怀念父母的《那日下午》和《来不及》她好像要哭出来;讲到飞机延误来不了的周笔畅变身drama queen,《密友》没有周笔畅她自嘲“高音上不去”,就全程拿话筒请观众帮唱。当她唱了《花样年华》,过分重的编曲少了一点清冷颓唐的味道,但是毕竟有几缕香魂飘过。
演唱会之前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专访陈珊妮,一身黑衣银发气场强大。但是窝在沙发里聊起来她讲什么常常自己先笑了,是诚心的聊天者也好奇心旺盛。她会关心大陆青年听什么歌看什么书,会怎样给不同的文艺分类贴标签。在这场由新专辑完成的小小音乐实验之后,陈珊妮最后的结论是“分类是不对的”。她也觉得大陆青年大可不必自卑,因为“网络上他们的评论文笔多好,完全可以自己写作”。
“丁丁张的书很爽的,上厕所那种爽,你懂的”
“一开始是一口气把曲都写好了,编曲也做了六七成,准备写词。后来发现如果按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做完,方向自己也很清楚,于是决定找别人来写词看看。”
也难怪陈珊妮会觉得“无聊”,因为上一张专辑《低调人生》她几乎以一人之力完成。如她这样四手八脚的不换点新花样是会心痒的。想法一出,她想不如索性全部的词都由别人完成好了,这样更有趣。
除了聂永真是老友,其他人比如骆以军、丁丁张、鲍鲸鲸、蔡明亮、欧阳应霁等陈珊妮都与之并无私交。“就用微博、脸书的私信功能一个一个发邮件邀词,说‘你好我是陈珊妮’,好像骗子。还好他们都信了,也都答应了。”
陈珊妮对他们的要求是,写自己当下最在意的事。只要写了,她都会尽量唱进去,除非句子实在太长才会删改。“这个过程很有趣,在邮件往返中,我渐渐建立起对每个人的想象,也有了期待。”
鲍鲸鲸给陈珊妮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因为这家伙回复之后就突然消失了。隔一阵又出现,告诉我她迷上一款开飞机的游戏,就真的去美国住下来学开飞机。网络不便,所以词拖了挺久,中间消失了好几次。”最后鲍鲸鲸交出的歌就叫《游戏》,“写的是春夏秋冬轮回,人生就像一个游戏,很妙。”
在旁人看来,这首词其实并不太妙,鲍鲸鲸的意向也平庸,四季轮回是她常用的手法了。然而陈珊妮因为参与了创作过程,所以把她感觉到的奇妙变成了在你脑袋后面敲击的鼓声,鼓声拯救了平庸。
填完词完成最困难的是聂永真。他的词那么硬,战火,死了,天地,信仰,还有英文句子,“咬合起来很困难。文字也有分量,和我给他的那首中板的曲很难契合。”但是最后陈珊妮也唱下来了,用了她擅长的电子把歌曲切割成几个层次,走的是举重若轻的路子。
最好玩的是欧阳应霁的《不是坏蛋》。“我是散养的,我是走地鸡。下的个子小小的蛋呀蛋呀蛋,呵呵”。吉他扫扫,陈珊妮唱得像当年的范晓萱。“其实我还可以唱得更可爱一点。这样的词,音乐有深度,但是必须要做得快乐,肤浅一点也无妨,总之要包装得很好,大家才会想:咦,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找到这些朋友,陈珊妮并没有什么深思熟虑,纯粹出自直觉。“这些人的书我都看过,每个人都不同,所以才会想到找来试试看。
那是不是每个人的作品你都真心欣赏?“丁丁张的评论很爽的,就好像上厕所或者赶到公车那种爽,你懂的。是不是欣赏?至少他们的书我都读过。”
“大陆青年真的不用自卑,他们的评论文笔就很棒”
这就到了下一个话题:专辑出来以后看两岸听歌人的反馈。这是让陈珊妮觉得更好玩的地方。“我会看评论,虽然不会太在意,因为作品出来了好不好我有自己的判断。”
基本上,豆瓣、虾米上的评论有很大一部分都会诟病大陆网络作家们的词作水准,认为陈珊妮有失眼光,网络作家的词流于矫情做作。台湾的评论则比较温和,“但是很多人应该都没有读过大陆作家们的作品,但是他们都装得略懂一二的样子,也会来点评几句。”
“分类是不对的,大陆的文艺青年、知识分子的标签化真的是蛮严重的,我觉得这是因为自卑感。”在陈珊妮看来,大陆的同胞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因为我看这些年轻人的评论,自己的文笔就很好啊,为何要妄自菲薄觉得大陆的网络作家就很差,骆以军他们就高级呢。”
“如果冷静看文字的话,流行歌曲中比他们作的词要俗气得多的大大有之,大家都可以接受。但是我邀了一些通俗作家写的比较通俗的词,大家就要骂。骂的不是我我很冷静,但是文艺的分类真的是不对的。”
听上去,这张陈珊妮临时起意邀请大家为她作词的专辑,好像就是一个社会实验,很让她觉得津津有味。“但是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干了,因为玩过了呗。”
这样的实验,其实是她2011年《I love You, John》开始把目光投向网络文化,同时佐以更灵巧自由的电子乐完成的转变的延续。“当时微博、脸书开始流行,但是我发现我总是写不完,一条就只能放一个梗,大家的耐性变得很少,什么东西都不愿意深究。我在意这个现象,开始关注网络上的各种现象,包括网络写作,以及分类和标签。”
在“什么都写不完”的社交网络,孤独感无处不在。这却恰好契合陈珊妮音乐的气质。演唱会上她常把玩的梗就是“喜欢陈珊妮的人都没什么朋友”,“这首歌是我写给一个孤僻鬼朋友的”,“另一个孤僻鬼朋友是……”有个陈珊妮,把“孤僻鬼们”围绕在一起,自己趴在屏幕后面看热闹,蛮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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