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自话题:13年后看汶川
汶川十年影像①
距离那场山河破碎、近7万同胞逝去的大地震已过去整整十年,无数的家庭在地动山摇中撕裂,一幅幅曾经的全家福从此只能存留在过去的老照片中。
时光流逝,在度过最初痛不欲生的艰难日子后,坚强的人们开始好好生活,他们从未忘记在灾难中离去的至亲,只是明白了只有努力向前才是对亲人最好的告慰。
十年时间,曾经的废墟上已建起一排排崭新坚固的楼房,懵懂少年已长成真正的男子汉,步入中年的夫妇重新学习养育年幼的孩子,日子算不上十分富足,但幸福感溢于言表。汶川大地震十周年来临之际,我们用最普通的影像方式记录下这些曾经破碎的家庭如今重生的全家福,感恩、知足是我们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最直观的生活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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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要结婚了,你的弟媳很讨妈妈喜欢,她的名字和你一样,都有一个‘霞’……”
地震发生后,刘爱国和马能辉没能在漩口中学寻找到大女儿刘彩霞,一名参与救援的解放军战士看过照片后说,印象中救过该名受伤的女学生,也许送上了直升机。
然而十年不断的寻找,却音信全无,马能辉还曾因此大病一场,脊椎植入了钢板。如今,23岁的小儿子刘波即将迎娶未婚妻朱红霞,刘爱国和马能辉两口子露出喜悦的笑容。
1993年出生的刘彩霞当时在映秀漩口中学读初二,地震发生后并未发现她的遗体,救援人员的描述给全家人一丝希望。十年来,这一丝希望从未减弱过,一家人仍没放弃,也许刘彩霞只是碰伤脑袋失忆了,有一天想起了就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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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你们的孙子已经四岁半,奶奶身体不好,逢年过节想起你们还总流泪,我会努力工作挣钱,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地震夺去了一同在药厂上班的父母的生命,当时还在念高中的李缘从此只能与奶奶相依为命,从前父母在的时候,生活中的李缘如大少爷一般,连洗衣做饭的简单事情都做不来。
地震后,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得不坚强地面对各种难题。生活把他磨练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如今的他除了努力工作外,还会帮着妻子强丹做家务带孩子,夜晚还常常兼职做代驾,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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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妹,你走后这十年,健康一直都把我和你爸当成亲爸妈,生活中照顾着我们,就像一家人……”
倪孝兰在地震中失去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当时的男友卢健康地震前管她叫阿姨,地震后也没问她是否愿意就直呼“妈”,说会管一辈子。
如今,卢健康和妻子龚杰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子,却从未忘记承诺,“一家人”常常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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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你的姐姐去年结婚,今年生了个男娃,我每天背着外孙去接你妹妹放学,我们从来都没忘记你……”
在何明洪和程良芳的家中,电视机柜旁的显眼位置,有一个4个小相框拼成的大相框,分别放着夫妇以及三个女儿小时候的照片,离去的二女儿始终还在他们的大家庭里。
如今,55岁的何明洪和女婿跑车挣钱,妻子程良芳则在家照顾外孙和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女儿何美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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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妹妹和你小时候一样的顽皮,只是不像从前,现在爸妈感觉有些吃力……”
高强和韩秀群将近45岁才迎来小女儿高韩玉,如今为了更好地照顾女儿,韩秀群全职留在都江堰的家里,高强则去到30多公里外的工地上开吊车,每个周末才返家一次。日子过得有些忙碌紧凑,但夫妻俩却感到十分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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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简简单单就好,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周末放假,李强彭玉蓉和两个女儿在家里和面做包子。小女儿李湘玲的到来,填补了地震中儿子离去的伤痛。邻居给这家人的评价是“都爱笑”,每天傍晚,一家人都会在小镇上散步,性格像男娃的李湘玲总是家里人的开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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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妹妹长得和你小时候太像了,有时妈妈甚至一度错觉你没有离开过,妈妈的微信名永远都叫‘思晨’……”
陈秀蓉是映秀漩口中学地震遗址的导游,她以切身的经历给游客们讲解地震时的场景,有些游客甚至流下了眼泪。小女儿徐瑊玏已经8岁,邻居都说她和姐姐长得很像。
为了给予女儿更好的生活条件,陈秀蓉和丈夫徐文军换了一处住所,开了一家名为大爱民俗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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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健康成长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希望她长大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50岁的董德和48岁的李泽翠在映秀镇上开了一间百货店,地震中他们失去了一对子女,8岁的小女儿董秀莉是他们如今最大的精神寄托,董秀莉特别喜欢唱歌跳舞,每当学校有演出时,李泽翠总是亲自给女儿洗吹头发,扎起漂亮的小辫子,努力帮助女儿实现小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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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都已经过去了,相信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年后越来越多的游客到访映秀,叶启斌和潘东群夫妻俩正忙着把原来的餐馆改成小旅馆。地震中他们失去一位儿子和一位女儿。震后搬到都江堰板房区安置期间,小儿子叶福康来到了人世。
如今已经8岁的叶福康调皮好动,喜欢爬高爬低,邻居都习惯了吃饭的时候妈妈潘东群四处喊孩子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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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孩子能健康快乐,其他的我们都不在乎了……”
王明贵和夏高珍在地震中失去了一位女儿,震后小儿子王文昊如愿到来。夏高珍有着做针织的手艺,从前在映秀镇上的一家非遗展示馆里做羌绣。
如今,她与另一名大龄妈妈王群秀一起在映秀镇上开了一间无烟烧烤馆。每天晚上督促完王文昊做功课和睡觉后,夏高珍还需要忙碌至深夜。7岁的王文昊还有一个哥哥,目前在汶川一中读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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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女儿能健康快乐,好好读书,将来可以离开这座大山里的小镇……”
梁世君和刘安芳在地震中失去了一位女儿,2010年,近四十岁的他们迎来了另一位女儿。刘安芳前几年取得了高级绣娘的证书,在羌绣纺上班。
如今梁世君偶尔出外务工,刘安芳则在家经营小旅店,8岁的女儿梁佳欣刚上小学二年级,每天回家都会和妈妈说起学校的有趣事情,对现在的生活,一家人觉得非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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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敢忘记,努力生活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地震前,席成全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突如其来的灾难夺去了妻儿的生命。作为全家唯一幸存的席成全,没了家,痛不欲生,终日在悲痛和愧疚中度过。
后来他遇到了叶富兰,叶富兰的鼓励给予席成全继续生活的勇气和信心,两人重新建立了家庭,如今大儿子已经上小学,八个月大的小儿子跟着他们俩在北川新县城的菜市场里卖菜,日子过得清苦,但两口子却觉得非常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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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们活下来了,就要快乐地活下去,有生之年把快乐带给身边的人……”
热爱跳舞的陈仕群(后排左三)是北川羊角花舞蹈队的队长。在地震中她失去了四位至亲,女儿、小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她自己也断了7根肋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让她终日以泪洗面,而40人的舞蹈队遇难了21人。
时间的流逝让陈仕群意识到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她开始联系舞蹈队幸存的队员,希望大家用舞蹈给身边的人尤其是同样遭遇的人们带去欢乐。
如今76岁的陈仕群仍是舞蹈队的队长,重建后的舞蹈队又增加了不少新的成员,只要天气好,她们都会来到北川新县城的新生广场跳舞。
【图/文】南方日报记者 张由琼 万稳龙
【校对】符如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