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膨胀的发泡胶,仿佛就是当代人们生活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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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1

发表自话题:人生就像泡沫

原标题:谭天:膨胀的发泡胶,仿佛就是当代人们生活的象征

毕业于英国伦敦金斯顿大学自由艺术专业的谭天有个“画画儿”的父亲,由于从小耳濡目染,谭天对色彩也有一份异于常人的敏感。有趣的是,父亲是做平面的,日常浸染在平面世界之中反而激起了谭天对立体世界的兴趣。自在英国念书起,谭天便专注于装置和雕塑艺术,开始自觉地确立他要走向当代艺术家身份之路。

2015年3月,谭天在北京空白空间举行了他的首次个展。这个个展冠以一个调皮的名称——“第二个个展”,引诱着人们去思考“这到底是第一次个展还是第二个个展?”,其实其中的奥秘就隐藏于谭天自己建立的巨大艺术数据王国之中。

不同于完全依感觉来创作的艺术家,谭天兼有感性的艺术触觉和理性的艺术建构。他的理性近乎一种科学的精确性。谭天研究了8500位国际一线艺术家,分析他们作品的优缺点,并根据其特点进行分类,数据化,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数据库。这成为谭天作品的源泉。

《我是如何成为一个当代艺术家的》系列作品

而“第二个个展”的秘密就在于,这8500个艺术家中,大多数成名艺术家的首展都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故事。于是谭天把自己首展命名为“当代艺术家该如何做第一个个展,然后快速结束,马上开始第二个”,后来被简化成“第二个个展”。

首展中,谭天展出的是他关于“我是如何成为一个当代艺术家”整个项目中的两个部分——“资料库的索引”和“数据库产品”。“霓红灯”作品上写的七个网址,正是谭天研究的8500名艺术家的名单载体,一部浓缩的博物志。不同于许多展示艺术家成果的个展,谭天试图展示的是一个“自我探索”的过程。他寻找着一种将艺术学习的经过具象化的方法,每一件作品都是一次渐进。在不断自我探索的同时,谭天的“当代艺术家”身份也在渐渐完成同步的自我确认。

谈到为什么想做这样一个实验性的展览时,谭天曾说:“艺术家是敏感的,而我是麻木的。但是我又想成为当代艺术家,于是我通过研究这些一线艺术家的方方面面,试图快速地进入角色。”第三代诗人张枣有一个标志性的自我介绍。每逢遇着新人,他都要热情地迎上前去,或者握手,或者点头,必不可少的是自报家门:“你好,我叫张枣,我是一位诗人。”如同诗人对自己身份的无上骄傲,如今谭天也可以向每一位来者坦言:“你好,我叫谭天,我是一个当代艺术家。”

当代艺术是一个广泛而抽象的概念。从字面上看,是时间上指向当下的艺术。此外,艺术家置身于当今的文化土壤,直面今天的现实,运用现代语言来表现他们对于今日生活的感受,都是题中应有之意。作为一位当代新锐艺术家,谭天将生活中无法承受的紧张与压抑倾泻于艺术中,创造出《吐出来就好了》这样一组独特的作品。

这组作品起源于他的一段工地生活。

那是2012年,他刚毕业回国,当时国内并没有给自由艺术家提供很多易得的营生途径。为了养活自己,谭天进了一家装修公司做监工,每天在工地吃住,跟工人打交道。在这段日子里,谭天发现国内竟远不是他四年前离开的样子。

面对国内日新月异的变化,谭天充满不适感。周围人都像狂奔的动物一般追赶着什么,却又庸庸碌碌、一无所获。这种快速、粗暴、廉价、空虚的生活方式激起了谭天的生理反应——他一紧张就会干呕。而当他看到工地工人用 填补建筑缝隙,刺鼻的发泡胶在被打入的瞬间快速膨胀,5秒钟内就填满所有的空间,甚至溢出墙缝,他的生理反应与之相呼应激发了他的创作欲这种迅速膨胀的发泡胶,仿佛就是当代人们生活的象征。

尽管谭天将自己的紧张感倾吐于作品中,那些颜色鲜艳的呕吐物却呈现出一种“欲吐还休”的姿态。它们挣扎着想要从容器里一泄而出,却始终被什么压抑着,无法挣 脱。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谭天回国之初那种“撑”而“憋”的状态,包含着窒息的味道。这种姿态使作品的内涵丰富而饱满。谭天通过个人感受的传达,更影射出一 代人的生活状态,透露出当代人的生存困境与精神危机。

“吐出来就好了”是个很有意思的名字。是呀,要是能吐出来就轻松多了——可是吐不出来呀。

谭天作品独特的表达方式来源于他独特的创造方法。究其根本,是在于他奇妙的个性。比如在一场采访中,他会说:“因为我对我们现在这样的谈话是非常抗拒的,我是拒绝交流的。”当然那是在谈及他转变过程中的最初状态。

谭天个人影像

谭天在创作过程中不是单纯扮演一个创作者的角色,而是一个“判断者”的角色。如果说他是创作者,则他庞大数据库中的艺术家都跟他一样,以一个小小创作人的身份加入到这个过程中。但决定作品最终样貌以及是否成形的,则是这个独一无二的判断者。

谭天曾仔细介绍自己的创作经过。他会给自己数据库中的艺术家建立关键词、贴标签。这样当他拿起一个材料准备进行创作时,他便可以以材料的名称为关键词进行搜 索。比如一块三角玻璃,他则可以搜索“三角”或者“玻璃”。通过搜索引擎,他可以得知相关的艺术家是如何运用这种材料的。

接着他会把材料放在远处观察它,进入“判断者”的角色。判断的标准只有一个——它像不像一件当代艺术品。如果他觉得还太简单了,不够火候,则会想着可以在上面加点什么。

比方说他想“也许可以在上面写点日期”,他就会以“日期”为关键词进一步搜索,看看艺术家们又有哪些运用日期的经验。当他把两个元素叠加在一起之后,判断者继续行使职能。如此反复,直到判断者宣布它像一件当代艺术作品了,创作过程才会终止,作品也就完成了。

没有美丑之说,没有商业价值的考量,“像不像当代艺术作品”这个判断标准独掌大权。那么,如何判断“像不像”这个问题呢?这则来源于作者的审美,和日积月累的艺术体验。

在创作过程里,谭天其实也通过“像不像当代艺术品”的反复确认,进行艺术家的自我塑造。每一次“像”的结果,都增进了谭天对当代艺术的认识和感知,使他自身 也发生了变化,其中包括他对待当代艺术的态度,甚至于他对待自身的态度。谭天与艺术之间存在着一种相互作用的关系。如谭天所说:“它有趣的地方就是当你一直在进入这么一个角色以后,我自己的变化是最有趣的点,我的行为只关于我,我一直在衡量自己的位置,一直在看和记录自己的变化,所以我希望它是开放性的结尾。”

你当然可以坐了

“人生如戏”是老生常谈,“戏如人生”则道出了演员在演艺生涯中,演戏与人生渐趋融合的状态。对于谭天来说也是这样,艺术于他而言不仅仅是职业,他的艺术探索都与他自身的变化有关。在艺术中成长,在艺术中体味人生,想起来真是一种美妙的生活。

箱子里的雕塑

“其实我真正的、唯一的作品就是我自己的变化和我的行为,这个其实是最重要的。展览并不重要,每件作品更不重要,我自己的变化才最重要。”

带点处女座式傲娇的谭天,如是说。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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